何芝瑜瞳孔微顫,似乎被戳到了痛處,瞬間惱羞成怒。
她用力去推了下林溫心,聲音不似平常那般溫聲細語,尖銳又刺耳:「連一個健全的家庭都沒有的人,你有什麼好得意的?我至少還有父母,他們是我的家人,永遠不可能會背叛我,你呢,你覺得徐江會愛你一輩子嗎?你覺得你身邊那些所謂的朋友會永遠站在你這邊嗎?等到他們一個兩個都離開了你,你只會變得一無所有!你也不過是一條可憐蟲罷了!」
徐江上樓的時候正好聽見何芝瑜這段話,腳步緩緩停了下來,身後跟上來的程一川和溫博也隨之停住。
然而,林溫心並沒有生氣。
她見何芝瑜胸口起伏,情緒激動,反而笑了起來。
何芝瑜臉色難看:「你笑什麼?」
林溫心嘴角的弧度慢慢斂住,輕飄飄地說:「你確實不值得可憐。」
何芝瑜一怔,還沒有反應過來這話什麼意思,林溫心突然一把抓住她的頭髮,頭皮傳來的痛感讓她不由驚叫出聲。
「啊!」她被迫仰起頭,神色恐慌:「你幹什麼!」
林溫心居高臨下睨著她:「教你做人。」
說著,她直接將何芝瑜拖進了房間裡,又用腳把門踹上。
砰一聲響,走廊上恢復了安靜。
程一川目瞪口呆,溫博也有幾分的意外。
只有徐江微微揚了下眉,臉上沒有露出一絲的驚詫和擔心,深暗的眼眸裡還散著淡淡笑意。
林溫心以前遇到什麼不開心不順心的事情都習慣性隱忍,自己默默消化後,又跟個沒事人一樣談笑風生。
今晚方諾找回來以後,徐江能感覺到林溫心的情緒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沒有鬆弛下來過,他上來的時候還在擔心她這樣下去會不會憋壞了身子,而今發現,他的擔心多餘了。
只要能發洩出來,就沒有太大問題。
程一川見徐江無動於衷,猶豫:「老徐,要不要進去看看?」
徐江轉身下樓,淡淡道:「不用。」
程一川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應該不會鬧出人命吧?」
徐江漫不經心:「不清楚。」
程一川:「……」
房間裡,方諾睡得並不安穩。
齊寒之見他淺淺的兩條眉毛緊緊皺成一團,從椅子起身替他掖了掖被角,正準備坐下來的時候,方諾嘴裡不知道嘀咕了句什麼
他把耳朵湊近了些。
方諾嘴巴輕輕蠕動,齊寒之這次聽清了,是媽媽。
他身形明顯一怔。
沒多久,方諾醒了,他轉頭看見站在窗邊抽菸的齊寒之,愣了下,出聲喊道:「齊叔叔。」
齊寒之一下回過神,把煙掐滅走到床邊。
他嗓音沙啞:「睡醒了?」
方諾嗯了聲,忍不住問:「木木和徐叔叔呢?」
「他們在樓下。」
齊寒之見他要起來,伸手把旁邊的毛衣和羽絨服一併撈過來給他穿上,他第一次給小孩穿衣服,動作有些笨拙。
方諾看著他專注的俊臉,眨巴了下眼睛。
「齊叔叔。」
「嗯?」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呀?」
齊寒之手上的動作一頓,卻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問了句:「諾寶,叔叔能這麼叫你嗎?」
他看林溫心和徐江都是這麼叫的。
方諾錯愕。
齊寒之挑眉:「不可以嗎?」
方諾忙搖頭,脆聲道:「當然可以。」
齊寒之不苟言笑的臉就浮現了笑意。
方諾則是陷入了沉思。
平常都是親近的人才這麼叫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