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才更加心痛。
「說得對,此帝都非彼帝都。」遊仙女給她倒酒,給她推開。
「你什麼意思?」遊仙蓁倒著自己泡的茉莉花,最近一年她常駐防禦一塔,和孟秦先協力,將鎮守一塔的五萬人調/教的銅牆鐵壁一般,百戰百勝,是此刻宇宙海風頭最盛的黃金組合,拜占庭來一次打一次;但是,這也意味著,她沒有從戰場分出一絲時間。
遊仙女笑了笑,拉住遊仙蓁的手:
「還記得,幾年前,我們討論過,帝都那顆善惡之心價值觀淺薄的事情嗎?」
「我早說了,它的價值觀,容納不進黑白之外的事情。」
「比如,功過相抵。」
說著,他將一份檔案遞給遊仙蓁。
遊仙蓁細讀,臉色一變。
這是一份批次釋放北方天牢重犯的審批透過報告,針對領域正是狡詐的金融犯。條件開的非常優厚,甚至連剝奪的政治權都還了回去,旨在讓他們再「優勢產業」中再度啟用,為帝都累積千世萬世的財產。
更可怕的是,頁尾寫的31號令。
遊仙蓁猛地揉皺了紙,不可置信地問道:「這已經是第三十一批釋放的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
遊仙女無所謂地聳肩:「前年吧。」
「當時一二塔戰事吃緊,你忙的天天熬夜,我就沒騷擾你。」
遊仙蓁猛地拍了桌子:「這是騷擾的問題嗎?!」
遊仙女嗔她一眼,摁下她的手:「別生氣啊。」
「你生氣我心疼。」
「所以我說,帝都之心淺薄如紙啊,功過相抵這種事情,她也真能當做簡單的加減法來做。」
「不看潛在,只看現在。」
「當年抓捕孟秦先也是這樣,看到了他『表現』出來的危害,而不會顧及如果好好訓練,他可能爆發的強大威力。」
「釋放經濟犯也是啊,現在資本在帝都如魚得水,騙帝都之心跟玩兒似的,正需要那些遺禍千年的傢伙,出來好好興風作浪呢。」
帝都之心就是個蠢貨。
淺薄的善惡根本遏制不了大善大惡。
不是亂世卻用重典,造出了一個表面太平的烏託邦,底下滋生出來了什麼樣的畸形醜惡,只能自己吃。
最簡單的一點。
帝都之心代替了仲裁,但這種所謂的、畸形的、完全將帝都之心當做全能,不去質疑城市之心素養是否足夠的執法行為,是否能保證萬世太平?
怎麼可能。
而且,就像遊仙蓁當年巧妙的利用規則,往大悲寺瘋狂捐錢,逃避多次劫獄孟秦先的惡果一樣。
作善作惡必有回報這回事,如果沒有中間地帶作為緩衝,很容易變成「我殺人放火之後,馬上修橋補路,」來換取傷害沖抵。
這一點,遊仙蓁親身效法。
如此行為,帝都中每天都在發生。
帝都之心的仲裁,從來教不會人類真正的向善,而是教會了他們要「虛偽」地作惡,比真正不加遮掩地作惡,更甚百倍。
這也是宇宙海白月光帝都,最不明顯但最致命的一個弱點。
它根本沒教會城民善惡觀,而是教會了他們偽君子般利用規則,同時,也放鬆了文宣和正能量宣傳。
初來時,遊仙蓁參加的百家講壇說得好聽,然而,千奇百怪的學說混在一起,本質駁雜,根本沒有被吸納進執政體系中,只能成為城市上空的噪音。
把握不住宣傳口,再強悍的城市文化,也只會教出暴徒和偽君子。
帝都欠了城民數百年的思想教育,終有一日,要用最慘烈的後果,全部償還。
事實邏輯就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