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著最精神的花送到令貴妃的窗下。
每日的請安低眉順眼,不再像以前總是喜歡看著令貴妃的眼睛,請安後馬上離去絕不多留。
五阿哥不再笑了,他最多的是沉默,每晚夜最靜的時候,他會佇立著,凝望那堵阻礙他視線的牆。
他會每日到愉妃的寢宮沉默的坐一會兒,漸漸地愉妃坐著跟著沉默。
宮裡流言悄悄地蔓延,晚馨只是嘆了口氣,每日照常監督五阿哥的生活,不曾有過兩樣。
下學時,“齊克、爾泰你二人在門外守著,爾康你隨我來”
爾康看到五阿哥拿出一副西洋畫,那畫中卻是令貴妃娘娘,他的臉色大變,心中又明晰了不少。
永琪沒有理會爾康的臉色,這麼多年的相處,他深知爾康的為人,就信任這一點上,是毋庸置疑的。
永琪面無表情,他問爾康:“像嗎?她可曾有什麼改變”
爾康搖了搖頭,這畫像簡直栩栩如生,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永琪眼裡有欣慰,他痴痴的看著畫像一會,拿出準備好的火盆,把畫像燃盡。
兩個人都沒再說一句話。
太后呆在五臺山有八年了,大清的興盛,連著太后也有了賢名,志得意滿的乾隆也開始心軟,暗門的調查太后也只是適逢其會得到那盆茶花,皇阿瑪的死也沒查出和太后有一點關係,鈕鈷祿氏已經敗落,子弟也沒個上進的。
皇帝又想做一個孝子,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當然太后回宮也就是個擺設,晚馨實際已掌控了後宮。
乾隆對晚馨有些矛盾,越深愛就越覺得不滿足,不知是不是他敏感,他總覺得越是接近晚馨就越感到和晚馨之間隔著距離,他越是寵愛,就越發現這段距離其實是一段天塹,他越來越失落,越來越心痛但是對著晚馨那平靜溫婉的笑顏他只有無力。
得不到,卻越魔障了一般的沉迷,放任她接收了整個後宮的大權,卻發現她其實並不在意。
她是聰慧的,他為此欣賞;她是大氣的,他為此自豪;她的一切他都讚歎,可是他的心越來越空虛。
後宮裡顏色百樣,不斷有嬌嫩的美人填充,他試著在她們的身上填補著,可是他總是清醒著連投入都做不到,到最後都覺得實在自己找罪,不過幾日就迫不及待的回到她身邊,對著她不曾變過的沉靜面容,心酸的更加厲害。
她為什麼不妒!那種揉雜著多種情緒的痛苦在她身邊期待著救贖的過程中更加的失望,於是痛到不能忍受又到別處尋找安慰,再因為思念回到她的身邊。
時光流轉不變的是他無法離開她,又無法不因為她心痛,他莫名的時常回憶起高氏的那句話。
有時他時常想為什麼我愛上的不是高氏,不是任何的一個人。
於是只要一想起或是看到晚馨,乾隆總是先是一陣恍惚,然後好像成為本能一樣的接近她的身邊。
晚馨已經有了根基,儘管她其實不在乎,所以乾隆下旨請太后回宮。
五阿哥快十五歲的時候,太后回宮了,趕上太后的壽宴,盛大的和過年差不多了。
晚馨坐在上位,安靜卻威嚴的不比太后稍遜。
乾隆笑著,眼神還是不自覺地黏在晚馨的身上。
遠遠的暗處,垂柳下,爾康嘆息道:“五阿哥,回去吧”
永琪沉靜的望著那燈火最亮處的那個女子,“是呀,出來的太久,終究要回去,再讓我看一會兒吧”
齊克和爾泰還留在前邊,他們也許有所察覺,卻只有爾康瞭解其中的真相,爾康知道永琪其實什麼都明白,他覺得他可以理解五阿哥,五阿哥是主子,他需要的只是忠誠。
兩個半大的少年沉默的站著。
已經眉眼長開的五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