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放心吧,痕兒都明白。”
“哎,痕兒果然是個明理識大體的,若是換作旁人,怕是早就哭哭啼啼了。”王氏望向方初痕的眼神很複雜,又是歉疚又是欣慰,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又有些自責。
方初痕將王氏的表情都看在了眼裡,她感覺莫明其妙,不明白王氏眼裡為何會露出這些矛盾的情緒來。
“嵐兒一向溫和,今日他如此反常怕是想起從來了吧。”王氏陷入回憶中,“五年多年,嵐兒帶著你姐姐回門,那時他們二人多幸福啊。嵐兒對你姐姐很溫柔很體貼,什麼事都先想著你姐姐,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他對我們二老也孝順。你姐姐走後這些年來嵐兒也不忘了我們,經常會過來。今日他如此待你怕是想起從前了吧,你也不要和他計較這事,當時他和你姐姐極是恩愛,今日喝得多了些難免不會觸景生情失了分寸,聽為孃的話,不要心裡有芥蒂,那畢竟是你姐姐,即使嵐兒忘不掉你姐姐,你也不能因此和他置氣知道了嗎?”
方初痕心頭五味俱全,她就這麼望著王氏,心頭還是湧起了冷意。王氏說這些話是在幹什麼?是要她守本份不要妄想和她親生女兒搶在程嵐心中的地位嗎?此時她才明白為何剛剛她臉上的表情如此怪異了。
“痕兒,怎麼不說話?是不是還在想著剛剛嵐兒的反應?不用再計較這事了,男人嘛多哄哄就好了,以後你待恬兒好些對他也好些,他自會感動也會待你好。”
“痕兒哪裡會去責怪夫君?夫君心裡忘不了姐姐也是他重情重義啊。”方初痕臉上帶著笑但心裡卻很不是滋味,現在她已經成了程嵐的妻子,可是丈夫心裡卻有其他女人,這讓她如何能無動於衷,心頭的澀意一點點往外冒。
“你能明白就好,這兩天你也累了,一會兒先休息吧,嵐兒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他定要和你乾爹和兄長多喝幾杯呢。”方氏說完就離開了。
方初痕一個人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今日程嵐當著眾人的面那麼漠視地說她,令她心頭亂亂的,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已經如此在意他的反應了,不行,在自己未得到他的心之前堅決不能先丟了心!
出了周府後,方初痕一改前態,在轎子裡坐得離喝得有些醉的程嵐遠遠的,眼睛看都不看他。
“痕兒,你坐那麼遠做甚,過來為夫這裡。”程嵐睜著一雙醉眼對方初痕招手。
方初痕當作沒聽到。
“痕兒?”
“我沒那麼嬌氣,連坐個轎都要夫君陪,我看夫君還是出去騎馬吧。”方初痕臉上帶笑,但是語氣卻不怎麼溫和。
“呵呵。”悶笑聲響起,語帶好笑地說,“痕兒原來是生氣了。”
“我哪裡敢。”
“我知道你為何生氣。”程嵐身體前傾大手一撈將坐在角落裡的人抱進懷裡,不顧她的掙扎將之放在自己腿上,臉蹭著她的臉說,“可是在怪為夫在周府對你太過冷淡?”
方初痕掙扎了兩下掙扎不掉,於是就僵著身子任程嵐抱著。
“為夫如此也是為你好啊。”程嵐嘆著氣說,“你雖已被岳父收為乾女兒,但是感情豈能和自小養育到大的親女兒比?若是我待你極好他們難保心裡不會有所不快繼而遷怒於你,可若是我對你平淡一些,他們反倒心裡會安慰一些,說不定還會因為歉疚而對你更好,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思緒隨著程嵐的話轉,漸漸的,方初痕身體也不那麼僵硬了,她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是對的。起初她是沒想那麼多,可是午飯過後王氏和她說的那一些話令她明白,自己在周府人心裡是不算什麼的,她不能妄想和死去的周大小姐爭什麼,只能好好地照顧著程恬,但卻不能妄想得到程嵐的心。
“還在生氣?”程嵐移開一段距離低頭看方初痕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