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爺爺還挺反對,不過沒人理他,他當時和那些人大吵了一架,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就不許我爸爸學紙紮了。」
「不過說來也怪,紙紮節開始之前,鎮上年年出事,日子一年不比一年,好像就是從紙紮節開始,便慢慢好轉了,金家這些年也出了不少力,清溪鎮好歹算是慢慢發展起來了。」
「那個金老先生可真是個大好人啊。」程思雲一臉憧憬道。
祁禹秋輕笑出聲,道:「都這麼說,我們倒是想去見見這位金先生了。」
老闆哈哈笑道:「那你們可算是挑對時間了,他們一家都住在市裡,清溪鎮的產業都是別人在負責,只有每天紙紮節最後的山神祭,金老爺子才會回來。」
祁禹秋喝了杯子裡的茶:「那倒是巧了,山神祭,是在明天晚上對吧?」
「是啊,今天應該還有一批紙紮正在趕製,明天晚上會是最熱鬧的時候,你們既然來了,可一定不要錯過。」
這時剛剛那個年輕人帶著幾個服務員上菜,聽到老闆的話,撓撓頭道:「山神祭好像不讓外人去?」
「都是以前的老規矩了,現在這時候,哪一次沒人去圍觀啊。」老闆擺擺手,「實在不行,你們到時候來找我,我可以帶你們溜上去。」
陶江趕忙道:「我們都安排好了,可以上去的。」
「哦哦。」老闆還有些失望,隨即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那你們先吃,等會兒可不可以和合張影,然後簽個名什麼的……這頓飯我請了。」
「那就多謝老闆了。」林亦微笑著端起茶杯,朝老闆示意。
幾人吃過飯,和老闆道別之後,便跟著陶江去找,另一位老藝人。
和胡九河排場的大院子相比,這位老人的家十分簡樸,小小的鋪子門前擺滿了各種惟妙惟肖的紙紮人,鋪子後面是一個小院子,院子裡時不時傳出幾聲狗叫。
鋪子裡面有些昏暗,一個帶著眼鏡的老人正坐在唯一的一盞白熾燈下,手裡拿著筆在畫什麼東西。
「今明兒兩天歇業,有事後天再來。」察覺到有人進門,老人頭都不抬,仍然盯著自己的筆下。
陶江走到老人面前,生怕驚到他,壞了他的畫,壓低了聲音道:「何伯,是我,小陶啊。」
老人移開了筆尖,摘下老花鏡抬眼看著陶江,滿是皺紋的臉擠出了一絲笑:「小陶啊,你怎麼來了?是不是又要弄什麼展覽啊?」
陶江小聲道:「不是,是有人來拍節目,要跟全國人民宣傳咱們的紙紮藝術呢,這不,我帶他們來向你們討教一下,紙紮的流程和手藝什麼的。」
何伯看向門口,才注意到除了前面站著的三個長得十分好看的小孩,後面還有幾個扛著機器的人。
他臉上的笑淡下來,走到門口,看看幾人,點點頭:「既然是小陶帶來的人,那跟我進來吧。」
陶江大喜,趕緊揮手讓他們跟著何伯進院子。
院子還有一扇門,門口拴著一條狗,除此之外,裡面擺滿了各種紙紮。
程思雲蹦蹦跳跳的圍著何伯,問他:「伯伯,你是不是也在趕製明天山神祭要用的東西啊?」
何伯愣了一下,冷笑道:「什麼狗屁山神祭,老子才不去。怎麼,你們明天要去拍山神祭?我勸你們還是走的遠遠的,去湊那熱鬧幹什麼。」
祁禹秋圍著一匹彩色的紙馬轉了幾圈,道:「您是在擔心我們嗎?」
何伯哼了一聲:「是的哦,我擔心你們被山鬼吃了!要學就趕緊過來,我還有一批貨沒趕完呢。」
「您也覺得這山上有鬼啊?」祁禹秋扭頭看著他笑道,「既然如此,我回去勸勸導演,這山神祭,我們就不去參加了。」
「愛拍不拍,和我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