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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期而遇

一挑。

曾經在私人山莊的湖畔,師兄妹三人閒聊,她這個師姐還為自己放棄舞蹈和戲曲可惜,結果幾年過去,她走了回頭路,師姐反而退出了。

“追求藝術和夢想是要燒錢的,而且要做好準備,一輩子無法出人頭地。”師姐扯了下唇角,笑意卻淡,“我不如你年輕,也沒有你的天賦,偏偏我這人放不平心態,又虛榮又要強。姒姒,我受不了自己永遠籍籍無名。”

這條路對資質平庸的人來說,意味著長久的寂寂無名,太孤獨了。

“博不了前程就博錢程,你都回家繼承家業了,幹嘛把自己說得這麼喪氣?”沈姒輕拍了下她的手背,蠻認真地安撫道,“說實話,我還指望著哪天干不下去了,傍著你發財呢。”

她這個師姐,雖然跟梨園這一行實在沒什麼緣分,但這兩年回家繼承家業,在職場上雷厲風行,混得風生水起,放棄了也不見得是壞事。

人應該找準自己的定位。

有些人適合玩藝術,有些人適合經營管理,有些人適合宦海沉浮,不過是位置不同,其實看開了都一樣,選一個適合自己的路才是最痛快的。

微抑的空氣因她一句話而活絡。

師姐聽完微蹙的眉頭舒展了點,也不著痕跡地跳開話題,“那我先送你回去休息?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大約要一個小時,怕是要到飯點兒。”

她大略安排了下,“中午一起吃飯,下午再跟你去挑禮物?”

“跟我客氣什麼?你忙你的,不用特地送我。”沈姒彎了下唇,聲音從上揚的唇間飄出來,輕落落的,“反正今天沒事,我等你會兒就行。”

“也行,”師姐點了應了聲,“我那兒有休息室,有什麼需要你跟秘書說一聲,讓她送過去。”

-

車子一路駛向中心商業區。

天色依舊陰沉沉地壓著,沒落雨,像是加了一層灰色的濾鏡。

燕京的交通十年如一日的糟糕,這時段還好,剛錯開高峰期,結果二環三環雙向擁堵,就沒有不堵的地方。沈姒基本上又在車上睡了一路。

“到了。”

司機停穩了車後,率先下車,替後座的沈姒拉開了車門。

沈姒這一路快睡迷了,下車後想起來手包還落在車上,輕輕地蹙了下眉尖,折身回去,重新拉開了車門。

“小姐,你在找什麼嗎?”

“我……”沈姒的話剛剛滾到唇邊,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拉攏?”

一道低沉的男聲從附近傳來,而後淡淡地嗤了聲。

沈姒動作一僵,就跟被電流擊中了一樣,她在一瞬間清醒過來。

很熟悉。

沉冷的嗓音磁性至極,帶著致命的吸引力,勾了一分倦懶,十分抓耳。

猶如遠方的雪山,清冷而遙遠,但山巔的積雪被紅日一照,便慢慢悠悠地消融了些許。

也許有些東西是刻進記憶裡的,比如長相,比如聲音,比如親密接觸時的身體-反應。即使經年累月地在心底描摹,會越來越模糊,也能在見到聽到或觸碰到的一瞬間,就能確認。

僅憑兩個字,她竟然聽出了是誰。

南城第二次見面時,也是這樣。在虛虛浮浮的光影裡,她聽到了他的聲音,明明只有一次交集,她精準無誤地扯住了他,像抓住了自己的神明。

“他知道我跟顧二的交情,顧二入體制是遲早的事兒,李顧派系涇渭分明,不是一個陣營,談什麼拉攏?”

沈姒半垂著視線,身體麻了大半邊,一動都沒動。偏偏心臟像是被人不輕不重地攥了一下,不管她如何剋制,心跳都平復不下來。

她終於忍不住朝聲源看過去。

停車場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