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遠處一個照明的燈泡終於支撐不住,閃了兩下滅了個徹底。
社會哥流行打架前放兩句狠話,但賀昇顯然不是這個套路。
黃毛走上前剛張嘴,國粹和一大堆的親戚還沒挨個問候完,整個人就被賀昇一把掐住衣領,同時膝蓋狠狠往黃毛肚子上頂去。
不同於幾個小混混成天吃喝玩樂的乾瘦,賀昇露出的胳膊和小腿都帶著有力量感的肌肉,但線條並不誇張,轉身間伸手將汗水打溼的黑色碎髮往後抓,手背上青筋凸顯,露出硬朗的眉骨。
黃毛捂住肚子,抬腿想反擊,腿還沒抬起來就被踹開,賀昇鬆開手,黃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疼的話都說不出來。
反派死於話多,局勢高低立見。
有種人打起架來是狠角色,能動手就不逼逼,跟走哪都得帶幾個兄弟壯膽的裝叉選手不一樣。
祁原是她見過的第一個,賀昇是第二個。
打人很狠。
長得很帥。
這是於澄對這位大帥哥的第一印象。
“你他媽給老子等著,有本事別走。”黃毛狼狽地爬起來,見形勢不好,匆匆撂下幾句狠話,轉身騎上摩托就轟地一聲跑走了,留下一屁股的車尾氣。
一時間空曠寂靜的籃球場,就只剩下於澄和他兩個人。
“……”
賀昇低下頭,理了下身上的t恤,走過去彎下腰撿起自己的籃球,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單獨包裝的溼巾紙,將手裡的籃球仔仔細細地擦了一圈乾淨。
沒跟黃毛哥說的那樣在這傻等,一系列的事情做好之後,他抱球轉過身,抬腳就要走。
“等等。”於澄叫住他。
賀昇回過頭和她四目對視,思考好一會才掂著籃球,面無表情地問了句:“還有事?”
於澄仰著頭,一六八的身高也只能夠到他下巴,少年身上絲絲縷縷薄荷混雜青草一樣的味道傳過來,清冽,乾淨。
於澄忍不住吞嚥一下,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誠懇:“那個,想要你個聯絡方式,剛才謝謝你了,改天請你吃飯。”
賀昇盯著她看,面上像是吊著口氣就能成道的神仙,嗓音冷淡地拒絕:“不用了。”
“嗯?”於澄不死心,覺得應該再爭取一下,她笑笑:“我平時也不會打擾到你,只是一個聯絡方式,我覺得咱倆處個朋友應該挺合適的,你不覺得嗎?”
話說到這份上,於澄什麼意思他也該懂了。
“之前見過我嗎?”賀昇手裡惦著球,突如其來地問了一句。
於澄有點納悶:“嗯?沒啊。”
她要是見過,肯定會有印象的。
“噢。”賀昇點頭。
不記得就算了,看來就是純來搭訕的。
賀昇沉默了半晌沒說話,看著她懷裡的校服若有所思:“附中的?抱歉啊,我對高中生不感興趣。”
“”
沒再管她,賀昇抱著球一直走到路邊,路燈投出暖黃色燈光,就幾步路,後背就汗津津的,腦門也冒汗,打溼了幾縷黑髮粘不拉幾地貼在腦袋上。
他靠在路口無聊地等了一會,馬路前頭出現個推小推車的身影,沈毅風氣喘吁吁地將幾個大箱子運過來,張口就罵:“臥槽賀昇你他媽是狗吧,藉著我請假條出來還不給我幫忙。”
賀昇顛了兩下手裡的球,將它投到最上面的箱子上,嗓音平淡:“太困了,睡了一會兒。”
球準確無誤地在箱子裡轉了兩圈,沈毅風將小推車用力往他身前一推,啐了句:“作為新時代的青年,咱能不能有點精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哪個小妖精吸了一樣。”
“靠啊。”賀昇撩起眼皮子笑了下:“罵我就罵我,咱別開黃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