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中,嬌小人影一心向黑暗處躲藏,卻似乎又不願意跑的太遠太快。 怕被發現,又怕被人發現不得,這是一種十分對立的情感,可曾經卻真真實實的發生在每個人身上。而正是因為人是如此這般矛與盾的結合體,才會造就出獨屬於人這一物種所存在的形形色色性格上的差異與不同。 許輕舟並未出府邸,因為那串小巧的腳印通向的是宅院西邊的花園池塘,他便跟尋著這腳印向著江小月離開的方向行去。 恰逢雪落月又現,鞠步宮闕遊銀河。 此刻,整個花園已是被落雪完全覆蓋,而加之月光撒下的輝暈點綴,令人如同身處在銀河間般,能夠清晰欣賞獨屬於此處的星光熠熠。 而那嬌小的人影正端坐在池塘上的賞雨亭中,盯著結上冰的池面發呆,偶有雪花落到她的瓊鼻之上,清涼感覺令她不由得抬起螓首觀這散落何處的銀星。 或許是將之真當成了天宮中的濯星,小倉鼠伸出嬌嫩小手接住落下的雪,卻見它化在了手心之中,或許是聯想到眷美之物易逝易離,少女柳眉便有些憂慮的慢慢蹙起,又將那融化的水滴輕輕以唇吻之。 因為往日裡這小丫頭總愛做些幼稚的事情,所以許輕舟心中一直將她當作是一個從未長大的孩子般,但此刻在月色映雪的襯托下,如此痴惘深情的江小月竟有種說不出的風情盪漾在許輕舟心間。 可夜漸深天漸冷,他怕這嬌生慣養的金貴小姐因此生了病,便又輕聲慢步走近了些。 “此處池水結冰散寒,小月在這不冷嗎?” 本還是惆悵幾許的江小月待聞此聲,眉間的愁雲瞬間被消散了不少,卻又因為心頭還在生許輕舟悶氣,便再度傲嬌的扭過頭去決心不看他。 “哼!反正你不心疼!就這麼冷著也無所謂!” 許輕舟也知她氣惱原因,但也無奈自己必須食言而去尋董兒,便只能哄她道:“怎會不心疼呢…小月可是我的小寶貝…小寶貝要是生了病,那我可就心疼壞了。” 何時見許輕舟說過這些肉麻情話,但此刻為了哄好小倉鼠,全當是使出渾身解數來。 聽聞此話的小倉鼠明顯是眉間一喜,但就是不想這般輕易原諒這說話不算話的大壞蛋,又撅了撅嘴道:“哼!你這般也不知哄騙過多少人,小月才不信你…” “哪裡有過呢,我就只有這般與小月說過…” 許輕舟知曉江小月心軟易說動,又擔心她受了風涼,便將披風大襖脫下來給她蓋上,又試探性將她抱在了懷裡。 “哼…壞胚就是壞胚,生來就知道欺負我…” 身體依舊是誠實,可小倉鼠嘴上卻強硬萬分,撇過頭就是不去看他。 於是二人這般靜靜在此亭中停坐了許久,可或許是因為鼻子不小心吸進了一片涼雪,江小月沒有忍住打了個小小的噴嚏,隨後又負氣的用粉拳在懷抱間輕捶了一下許輕舟,全當是方才被他氣惱的發洩。 許輕舟卻是因為這個噴嚏,回憶起了二人最初的開始,便是因為這個小小的動作而結下了最開始的緣分。 “還記得小月與我初次相見之時,在林間也是因為打了個小小的噴嚏,呵呵…” 而江小月則是因為被拆穿了羞赧而鼓氣道:“大壞胚!明明那時你就是看見了,卻哄騙我說沒有,哼!大騙子!大壞胚!” “是是是,江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諒在下吧…” 而後,兩人竟是相視一笑,卻將彼此的懷抱離的更近了些。小小的噴嚏讓二人又再度如初,只不過江小月其實早就知道是自己任性,可心中的不樂意卻怎麼都平復不下去,可語氣已經不再像方才那樣嬌蠻。 “小月其實也知道壞胚必須去找董兒回來的…可是…可是…” 小腦袋再度垂下,眼眸中蘊滿了水光,便看著腳下的散落進來的雪委屈而又糾結嘟囔道:“可壞胚總是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事阻礙…讓小月覺得那曾經做過的美夢又遠了許多,與壞胚成親之日也遙遙無期…” 許輕舟或許也是聽出了什麼,便臉龐緊貼她的腦袋柔聲問道:“小月做過何種美夢?” “就是…成親…” 結巴的將羞澀的幻想說出,小倉鼠趕忙躲進懷中不敢再去看面前的心上人。 “是嘛…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