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之甸,烏蘭巴托。 因為失去了神佑的庇護,比往年更大的風雪侵襲了韃靼的國都,以至此刻的偌大都城中靜若無聲,道路上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在行路。 而女帝宮內,如山如海的奏摺正沒日沒夜的送來,神佑的消失導致周邊的些許國家對韃靼這塊盛產礦石的肥肉起了覬覦之心,所以近段時間國境邊緣上騷擾之事頻繁出現,也讓元央女帝夜央極為頭疼。 不過就在前兩日,有三分之一的韃靼騎兵配備上了趕製出來的第一批火器,更有數百門火炮的檢驗完成,再往後只要再有如此類似的事情發生,那等待著鋒利獠牙的就是塞入口中爆炸的火藥。 終於臨近深夜之時,當最後一份奏摺也被閱批完畢,這眉間尊威夾雜疲憊的女帝才微微鬆緩了一口氣,隨後慢慢倚靠在了座位之上。 窗外的風雪吹出“嗚嗚”的響聲,似乎也將夜央的思緒帶回了風雪中千里之外的一間破舊的房屋內,而那時的身邊有著一位自己最愛男人的陪伴,每當她在勞累之時看向那個溫暖的微笑,內心之中總是會湧現出無窮無盡的力量。女帝宮中有香薰暖爐,可夜央卻覺得心中分外的清冷。相反那邊陲的破敗村莊之中,有她此生感受過便再難以割捨忘懷的溫暖。 似乎還有一個吻,一個她第一次大膽到將男人撲倒,隨後印證內心的吻;一個她最後一次釋懷解脫,而又愛而不得的吻。 虛幻之中,男人似乎又在以“啞雅”的名字呼喚著自己。而待到近前之時,那個他便慢慢俯下了身子,自己也是期盼的慢慢仰起了嘴。 “女帝大人?女帝大人?” 卻又在將要如願之時,書房之外有突如其來的呼喚打斷了那個須臾夢幻的吻,也讓夜央驚慌的差點從椅子上跌落下來。這女帝趕忙擦了擦方才短夢時嘴角落下的香涎,一邊坐形端正的又拿起了一本奏摺假裝在看。 “進來吧…” 聞言,女帝近身侍從摩柯從屋外抱著一件東西慢慢走了進來,而她左手之中還捏著一封信。 “女帝大人方才是閱讀奏摺太過入迷嗎?卑職在外面呼喚了許久呢。” 這女侍還不知道自己擾了夜央好夢,待當察覺到背後突然生出了一股寒意,才又扭頭看向了火爐方向。 “女帝房間怎麼有些不暖和…” 而夜央則是微微捏了捏眉心,似乎覺得自己不應該以此發洩,更是因為與許輕舟在一起的時光將這位鐵血女帝柔化了許多,便揮了揮手示意道:“夜已經深了,有什麼就快些說吧。” 而摩柯也才想起來此何事,隨即趕快將包裹物品的盒子放下,隨後又將手中的信送到了夜央桌子上:“女帝大人,今日竟有一封從萬妖城寄來的信件,而書信之人陛下一定會很感興趣的!” 南疆與萬妖城如今陷入戰火,這是夜央知曉的事情,前段時間也同樣是收到了有蘇九丘送來的求救書信。 可韃靼與萬妖近百年並無任何瓜葛往來,只有一些礦產間的貿易,而眼下的萬妖城也同樣身處窘境,自顧不暇下又怎能發配兵力去支援萬妖城?所以那封信的回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而如今由萬妖城再度寄來信,倒是讓夜央一時間沒了思緒,畢竟還有什麼事是他有蘇九丘要與自己說的? 不過信中內容再重要,也抵擋不住夜央翻湧而起的睏意,女帝將手中奏摺一扔隨後平緩道:“就放那吧,本帝待明日再細看,你且先退下吧……” 可她的話並沒有使摩柯離去,這女侍反而有些催促的開口道:“陛下,還是先看看吧!這信是…是許先生寄來給你的…” “許先生?” 本想將“許先生是哪位?”這個問題脫口而出,可卻在半息之後夜央就突然想起了那個在邊陲給孩子們上課的溫柔男人。 玉手飛快抓起桌面上得信,其上署名赫然是那個讓夜央魂牽夢繞的名字。 “許…輕舟…他…他有什麼話,要與我…要與本帝說?” 可這些答案摩柯哪裡知道,畢竟這封信她即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又哪裡敢看女帝與其男人的私話?就只能微微搖了搖頭道:“那就只有這封信才能回答女帝大人了,夜已深女帝大人還是早些休息吧,卑職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