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的所有雪飄落之前都是相同的純白,可一但當它們落在了形形色色的事物之後,所被賦予的樣貌風格都會變化。 烏蘭巴托的雪景自是與其它地方不同,比起阿牧所生所長的小村落看起來要更加宏偉雅緻的多,也讓她這個只從老師口中聽聞過外面世界的少女第一次親身體驗了一下與孤寒而不同的雪景。 街道偏僻道路上的腳印並非只有自己,身邊陪伴之人若是讓韃靼子民知曉身份,只怕是連下巴都能被驚掉。 夜央是極少同別人說話的,至少曾經在她鐵血伐撻韃靼的十幾年裡並沒有親近信任之人,自然而然交談就會少上許多。 可如今的她似乎是喜歡上了與這個情敵少女交談,一方面是想要替那人完成老師的義務,一方面或許是因為自己內心擁有了愛人之後便再難回到寂寞曾經。 她變得話多了,也愛笑了。 “呵呵…方才看你跪下的模樣,比起折磨他看起來要虔誠善意的多。” 女帝對少女所說的話音中完全沒有半點尊威,倒像是長輩甚至損友之間的挖苦,阿牧聞言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皺。 “那種情況下是個人應該都該跪下去吧?” “本帝不就沒跪?” “能一樣嗎!我站在一大群人裡面,若是不隨著大流跪下,豈不是顯得鶴立雞群……” 往日裡許同志坐在鍋爐前燒火時所發洩的氣,如今倒是讓這個賢內助給一筆一筆還了回去,也不知他知曉了韃靼的女帝為自己而與個丫頭口舌交鋒,是不是會苦笑著搖頭呢? 而阿牧則是不解的繼續問道:“方才出現的那個真的是神明?” “是的。” “他是要韃靼的所有子民都去殺個人?為什麼?” 因為是逆神。不過至於其為何逆神,如何逆神夜央半點也不清楚,所以她也就只是半解不解的搖了搖頭。 但世間的弦一旦開始繃緊,那麼她這般天下八境之人便很容易能夠察覺到,這女帝隨即嘆了口氣無奈道:“神明都出現了,或許這天下再過不久可能真的要亂了。” 而阿牧則是看著昏暗的遠天思索道:“老師曾經說過‘英雄造時勢,時勢亦造英雄’,或許之後這世間會多出許多厲害的英雄高手也說不定呢?” 這話富有理學,讓夜央的腳步不由得稍微頓了頓,那個熟悉的笑容似乎又在腦海中浮現了瞬間,隨後這女帝微帶懷念的嗔怪道:“他呀,總是教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兩人行走本是比較僻靜的小路,但不知為何突然間似乎多了數道影子,而一聲嗤笑也是不合時宜的打斷了夜央與阿牧的交談。 “呵呵……堂堂元央女帝,居然也有閒情雅緻帶著個小丫頭出來賞雪嗎?” 二人不由得循聲看去,只見一位青年男子不知何時坐在了身後的樓閣之上,而他正將一枝畫筆慢慢放下。 “付子規?!” 平淡到盛怒往往只需要一瞬間的醞釀而已,風暴瞬間將周遭的白雪吹拂的四散而逃,女帝一襲黑衣向著那個她恨不得挫骨揚灰的仙人打去。 若不是他,那自己佈下的局會將最心愛的男人毫無遺憾的留在韃靼,至少二人之間不會有那麼一絲一毫的芥蒂。 她的心裡有個坎、有個缺口,就是因為這個混賬偷襲藍天塔所導致而遺留下。 掌風凜冽,天下八境的威勢豈是一般人能夠承受?而若是有人能平淡接下這凌威盛怒的一掌,那此人的實力也必然是這個巔絕世間的境界。 的確有人閃身為付子規接下,而接下殺招的竟是一位看似很年輕的白髮道人,只見他雙眼微眯平和的笑了笑道:“呵呵,我們因神諭所以有要事而來,女帝不妨先消消火吧?” 敢回韃靼有恃無恐果然是帶著保鏢,夜央纖手收回隨後寒眸一掃便不由得冷聲道:“你是…道一般?聽聞當年參與某場大戰之後重傷瀕死,卻沒想如今因禍得福,境界上倒是又有了新的踏足。” 而這看起來人畜無害的道人卻是又笑了笑道:“與女帝比起來,我們這些老傢伙卻是有些太無能了,百年之內說不準除了那人之外,女帝該是最有可能踏足神境的此世生靈。” 道一般今歲一百二十有餘,天下八境壽元雖長,卻與夜央這般年輕而至的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