溼漉漉的衣服掛在灶前嘀嗒著雨水,而一鍋熱氣騰騰的青稞粥也在昏暗的茅草屋內做好。粥是肉粥,裡面加了些撕成肉碎的犛牛肉,令這粥的味道多了些跳脫的野性。或許是因為許輕舟這般一個教書先生居然會親自下廚做飯,因此也令啞巴姑娘多少有些好奇與驚訝。 “這碗給你,這碗是我的……” 許輕舟持勺盛了滿滿兩大碗,為了讓啞雅心甘情願的吃下去,還自己先扒拉了兩口。 “嗯,不鹹不淡,味道不錯,這肉粥十分的珍貴,啞雅姑娘也來嚐嚐許某的手藝吧?” 【我】 平日裡啞雅吃得別說是美味佳餚,便是果腹都已是極難,更不論這盛在面前還一直冒著白霧香氣的青稞肉粥了,只把這姑娘饞的手勢也忘了打,盯著碗中的粥也不知是吃還是不吃。 “嚐嚐吧…” 許輕舟的話就好似誘人犯罪的蠱惑,令她難以抗拒的拿起了筷子,又鬼使神差的小小嚐了一口。 入口便是青稞的甜香與犛牛肉的鹹香,啞雅也不知多久沒吃過肉了,只嚐了一口就再無法割捨這份美味,又暗暗發誓再只吃一小口,再只吃一小小口…… 直到米粥下肚見了碗底,她這才反應過來居然整碗都被自己解決掉了。 “呵呵,在下曾經可是榮獲過校園第三屆廚神大賽第二名,做一碗小小米粥簡直不要太過輕鬆!” 許同志一頓自賣自誇,卻也羞赧的啞雅低頭不敢去看他,半晌後才伸出手做了一個手勢。 【好、吃】 屋外的雨不知不覺間好似更大了,家中多了一個人讓這啞巴姑娘也不知是恐慌還是安心,只不過偶爾間會從紡織機上抬起頭看一眼那欣賞著窗外雨景的許輕舟,而後再發上一會小呆以後,或許又被心中的什麼念頭給搞得紅了臉,轉而趕緊再埋頭繼續織布,如此週而復始。 雨天人容易抑鬱,也適合抒情唱歌 冰雨緩緩的落下,屋中寂靜草原會令人產生一種莫名的空虛與感慨,許輕舟卻隨著雨聲慢慢哼起了啞雅陌生的曲調。 “…你走了,那麼多年~” “…你還在,我的身邊~” “…那一天,你微笑的臉~” “如今閉上眼,我還能看得見…” 許輕舟的嗓音很清澈溫潤,令啞雅沉醉在一片歌聲中久久不能自拔。 咚咚咚! 可安靜的吟唱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就連啞雅也因被擾了傾聽而微微蹙起了眉頭。 門被許輕舟開啟,入眼是一位身穿破爛遮雨布的老人,她顫顫巍巍的伸頭看了門門內一眼,隨即小聲試探的詢問道:“請問…許先生是住在這裡嗎?” “嗯,我就是…還是先進來說話吧,外面雨大…老人家你找我何事?” 見了正主這老人一時激動便想要跪下來磕頭,許輕舟趕忙眼疾手快的將其扶起。 “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你這是要折我的壽呀!快請起,有事就直說吧…” 他被這老婆婆嚇了一跳,又給她扶到了灶臺前,那裡還有柴火在燒,暖和不少。 老人家手腳恢復了些知覺,說還未話眼淚就先不自來的淌下來:“許先生,俺是阿牧的奶奶…俺家孩子今天衝撞了先生,是俺沒管好阿牧,先生可千萬別與一個娃娃置氣呀…” 她穿著破衣,頂著大雨,就是為了來求許輕舟此事,是怕若是因為自己的孫兒而惹得許輕舟生氣離開了村莊,那到時候受到的謾罵將是無法想象的。 她老了,活一天是一天,可阿牧才十來歲,本就悲慘身世,難道之後還要再活在村民們的冷嘲熱諷下?所以這老奶奶才親自來登門道歉,懇求許輕舟的原諒。 “呵呵,我怎會與一個孩子置氣呢,老人家請放心吧…” 許輕舟貼心的為她遞來了一杯熱茶暖暖身子,又溫和的笑了笑表示自己並未放在心上。 “哎呀!那這般太謝謝許先生了!太謝謝許先生了!” 之後就是一連串的感謝詞,可許輕舟還是對阿牧的身世有一點好奇,又開口問道:“阿牧與父親關係好,不過阿牧的父親是不是…” “哎…俺兒子去年死在了同泗國的交戰中,阿牧媽又改嫁給了別人…從那之後阿牧性子就變了許多…” 之後就是一些家裡情況的瞭解,待聽到家徒四壁,窮的揭不開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