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醞釀許久,而有些事猝不及防。 少年的修為盡廢,馬飛兒在聽到訊息時大為失色,慌不擇路的告別足燕,暫離回到川國去看他狀況。而足燕也在期間之際準備說服家中人能夠接納這個總喜歡大大咧咧的外族女子。 “不可能!只要我在家中一天,你就不可能娶那個女人為妻!一個絲毫不知來路的女子,憑什麼能夠踏進我足家大門!” 足家貴為文壇世家,家中多有先輩在王城為官為爵,也難怪那縣令在知道了自己錯抓之後急忙來賠罪並親自釋放,而這般家族又怎會讓一個來路不正的女子,成為家中長子的正主夫人?平時裡讓他二人於這附近郡縣做些魯莽之事已算寬容,此時足家的當代家主正將所有的不滿宣洩在跪於院子中的兒子足燕,對於其提出的這個要求以雷霆之火硬生生打了回去。 “孩兒…明白了…” 足燕是出了名的孝子,又或者說他從未有過任何反抗家中長輩的舉措,對於父親的話他心中不滿,可想要力爭的話到了嘴邊又成為了習慣性的妥協。 人是矛盾的結合體。 於旁人而言,每個人在每個人的眼中的角色都有所不同,每個人在每個人面前所表演的角色也略有不同。 在外他是文質彬彬的文院文魁,氣質爾雅含蓄。 在惡徒賊人面前他又是難容不義的浪子俠客。 而在家中,他始終是那個被規劃好之後所有道路被寄予厚望的足家長子。 足燕不能有自己的路,因為他的家族不需要…… 時間飛於隙,轉眼已是半載之後,二人也在約定好的地點再度重逢。 回來之後的馬飛兒比之從前顯然少了幾分豁達開朗,多了三分怎麼也不願多說的心事重重,而足燕也是一般。他想要狠下心來將彼此間的關係到此為止,可當觸碰到女子那雙與曾經變換了許多的神情的眼睛時,卻是怎麼也不願咬牙離去。 “你好像有心事?” 再坐樓頂的二人已然不似曾經。 “我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與他沒有任何關係,可心裡總是掛念著那個小屁孩……” 足燕知道,馬飛兒亦是知道,人心中的掛念不單單隻會有一種男女的情戀,時日已久下總會有誕生出一些與之親情更為相近的情感。馬飛兒是一直把少年當做弟弟的,是那種想要在平日裡欺負欺負,卻又在關鍵時候能夠護在他身前的堅定。 “回去一趟你變得沒過去愛說話了,究竟發生了什麼?” 足燕的問題馬飛兒不敢細緻回答,畢竟涉及到了世人所不能容納的逆神,所以就只是含糊其辭的解釋。 “他想要做一件大逆不道的事,可如今已經喪失了繼續走下去的路。我怕…怕他修為明明廢了,心裡卻還會記得曾經那個絕對無法實現的夢,甚至想要固執的去完成…” 一個男孩想要做的事會有多難呢?足燕心裡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被家中反對之事。 “他…想做的事很難嗎?” “很難很難…比這世間所有的事都難…” 馬飛兒的眼睛很認真,她是從來不會有所誇大的。這一次足燕沒有說話,而他總是清澈純粹的目光在與身邊姑娘對視之際第一次出現了心虛的閃躲。他明白,此刻的自己或許已經失了想要再見到馬飛兒口中所說少年的想法,同樣失去的還有一顆想要踏前的心。 因為自己比不過他,比不過那個自己一直以來都認為是幼稚、可憐的少年。至於原因只怕是連他本人或許都有些不明白,可人之心就是這麼的矛盾且複雜。 足燕的武道修為被鎖住了,只因為馬飛兒的一句話…… 二人的溫度被凝固在了這一刻,沒有降下也沒有在提升。他們還是會行俠仗義除暴安良,足燕雖然修為被鎖卻依舊是同境無敵的武道天才,“浪子足燕”的稱號也漸漸成為了家喻戶曉的“馬踏飛燕俠一雙”。 偏偏越是這般,對於足燕的煎熬就日益頻繁,因為喜歡不會因為不說出口而徹底淡忘,它只會如一杯香醇的美酒般經歷世間的醞釀而更加純粹。 他們在一起走過許多許多年,而世間的安定也在第六個年頭徹底破碎,一個向著神明拔出劍的年輕人成為了引燃一切的導火索。 彼時的馬飛兒二十四歲,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