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不停流轉,青年的天賦實在太過逆天,在他夜以繼日的勤學苦練之下,境界幾乎已經摸到了這世間所能容納的最高頂點,而彼時的青年甚至還有一個大境界沒有踏足,不敢相信若是他真的到了天下九境,是不是真擁有了與神明對弈的資格? 他的實力是欠缺的,所以就需要在其他方面增添籌碼,而青年所新增的籌碼是他的過去未來,是他的所生所愛…… 當一切的終焉與伊始相互交疊的一霎那,陪伴在他身邊的依舊是天工白桑。 只是到了最後時刻的白桑怎麼也不會理解,不理解為什麼想開啟這場對弈的條件是青年的隕落,所以它一直想要勸說其回心轉意。 “主人為何要這般做!” 對於白桑來說,核心深處的儲存知識時刻在警告著它,如果青年一旦失去了生命,那便會永遠的離開自己,所以有那種焦急感不斷充斥著白桑,讓它阻止面前之人嘗試瘋狂的計劃。 可青年籌備許久,自然不會放棄:“這就是我在諭天書上看到的…如果我不踏出這一步的話,那之後所有的因果便在此刻斷了線,曾經一切的努力也就全部白費。” “可主人…真的要這般做嗎…難道就只有這一個辦法嗎?萬一…萬一…” 見白桑為難,青年難得的微笑安慰。 “怎麼?” “如此風險可謂十死無生,主人又何必要急切於一時?” 聞言青年只是一聲嘆氣,隨後搖了搖頭輕聲道:“白桑不會懂,有些事不能錯過,就如同機會只會藏在無數次努力之中的一兩次,所以我一定要去的…” 前者之言決然,而後者神色黯淡。 白桑很想問,很想問自己究竟怎麼樣才能得到面前之人的認可,明明自己從來都是按照青年的命令列事,從來沒有一絲一毫的自以為是,可它從來沒有得到過主人完整的一句肯定。 核心溫度極速升高,甚至於將要從中奔騰而出,但話到嘴邊又成了無力的順從。 “白桑…知道了…” 卻見青年抬手,將川國之中得到的十君劍玄掣取下遞到了白桑面前。 “對了白桑,這個送你。” 白桑一時間不知其意。 “主人…為何要將此留給白桑…” 而青年卻又開玩笑似的道:“我怕自己此去就再也回不來了,也怕回來之後就不認識你了,更怕白桑認不出我來…” 青年自白桑初次相識起就從未說過怕字,而如今卻一連說了三句。 他像是在說玩笑,可天工卻當了真。 “主人絕對會成功回來的!白桑等著主人,哪怕千年萬年!” “呵呵,萬一呢?” “沒有萬一!” “……” 方才他的話倒是與這天工換了位置,不過看白桑眼中之光的堅定,青年明白天工此言絕對不是空白的許諾,它真的會等上自己千年萬年。 “那就…算是替我先保管一下吧?” 青年嘆了口氣,又將玄掣再遞近了些。 “謹遵主人之命。” 白桑雙手接過,感受著從未離開過青年的墨色長劍,便看著他慢慢走進了自己所建造出的十方遷越陣中。 天工明白青年此去不知能否再回,亦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它看著那道永遠在身前的背影,核心不由得生出了慌亂和不捨。 “主人!” “怎麼了?” 光暈之中那人應聲回頭,目光中竟似乎有著一抹淡淡的期待。 可白桑仍未能踏過那一步,不甘的阻止到了嘴邊卻又化作了一聲無力的自嘲:“沒…沒什麼…祝願主人…成功…” “白桑你總是做的很好…” 光門開啟而又瞬間閉合,青年的話在其中不斷迴盪直至消失,卻殘留在白桑的記憶中再沒有抹去。 “但還是不夠好… 白桑不解,不解為何在此最後時刻主人留給自己的話依舊是這一句,而放它懷著忐忑之心看到從天空劃落的那人屍體時,核心深處似乎有什麼聲音突然斷裂,身為天工的白桑第一次感受到了“疼”這唯生靈才能感受得到的察覺。 “主人……” 那一天的雨下的很大,白桑不知道是以一種什麼樣的思緒在地淵深處之下進入休眠的,但它似乎記得在夢裡,有雨從它的眼眶中滴落,有跳動在胸口處雷鳴,有呼喚在身後盤旋,還有從未有過的擁抱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