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她愈來愈容易滿足了,好現象哦!
“我不是人啊?”封晉陽沒好氣地回她。
她的好心情一點也不受影響。“你身上真的沒有銀子嗎?”好想吃肉包子啊!她垂涎地看著前方的攤販,腦袋轉著,思考著該怎麼辦——
“拿去!口水吸一下,難看死了。”
“咦?”才剛想著,滿心渴望的肉包子赫然出現在她面前,還是熱騰騰的哦!
他不是——沒有銀子嗎?
封晉陽完全沒有解釋的意願,只低聲交代了句:“乖乖在這裡吃你的肉包子等我,不要亂跑,知道嗎?”
“喂,你去哪?”愣愣接過紙袋,只來得及目送他的背影。
她抓著手中還冒著熱煙的紙袋,目光移向腕間的如意鐲,抬眼搜尋了下,見著不遠處的當鋪,她毫不猶豫地走進去,典當了手鐲換來銀兩,再到隔壁的藥鋪去,買了些創傷藥,這才滿意的露出笑容。
才剛回到原地沒多久,背後讓人輕拍了下。“發什麼呆?”
回頭一見是他,她回以一記淺笑。“你去哪裡了?”
“喏——”迎面拋來一支鳳頭簪,沒多說什麼。
“送我的?”她愣愣地接下,一時反應不過來。
“廢話。”難不成他一個大男人會用得到髮簪。
他剛剛,就是去幫她買簪子嗎?
她驚喜地笑開了臉,抽掉固定在發上那隻老舊的簪子,一頭長髮如雲瀑披瀉而下,她摸索著,重新要將他送的鳳釵別上——
“我來。”見她手忙腳亂,他三兩下盤好簡單的髮式,以鳳釵固定俊,低頭看向她手中完全沒動用過的肉包子。“不是餓了嗎?怎麼不吃?”
“等你啊!”由紙袋拿出一顆包子,開心地遞給他。
“笨蛋。冷了就不好吃了。”
“有什麼關係?”這些日子,再難吃的東西都吃過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剛才在發什麼呆?”
“沒、沒呀,哪有?”她扯開唇角,以微笑帶過,拉了他離開。“走啦、走啦,邊走邊說!”
封晉陽任她拉著走,若有所思的目光飄向被她拋在身後的當鋪——
這一躺五臺山之行,由原先的浩浩蕩蕩,到如今的兩人同行,相互扶持,漸漸的,蘭燻磨去了高不可攀的光環,餐風宿露,不再引以為苦。
不過,她倒是堅持每天為他的傷口換藥,封晉陽也沒推拒,只是專注地,凝視著她的專注。
眼看著五臺山已然在望,這一天,他們夜宿在山腳下一處荒置已久的農宅,蘭燻敏感地察覺到,這兩日他格外的沈默,連她偶爾不自覺地又擺出大小姐嬌氣時,都懶得糾正她。
晚上用餐時,他食慾極差,一顆饅頭還吃不到一半,就連臉色都差得幾近慘白。
她心頭隱隱不安,說不出口的浮躁擾得她無法入睡。
坐起身,察看另一頭的他,他似乎睡得極不安穩,眉頭是緊皺著的,豆大的冶汗冒出額際,是作噩夢了嗎?
“封晉陽?”她試圖輕聲喚他,得不到回應,試探地伸手碰觸,被指尖傳來的冰冷給駭著!
他哪是睡著?根本就是昏迷!
“封晉陽,你不要嚇我!”她伸手搖他,但是不論怎麼搖,他僅僅是抬了下眼皮,又無力地垂下。
怎麼回事?難道——是之前的傷?
不會呀,傷口早就好了,還連疤痕都沒留下!
她慌了手腳,連聲呼喚:“封晉陽,你醒醒,跟我說句話啊——”
她什麼都不懂,完全無法判斷他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而她又該怎麼做才好,她從沒有一刻,這麼強烈的感覺到自己一無是處!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