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瑤瞪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真是不想到,難怪會難過得掉眼淚。原來他是個真的可以為了朋友哭泣的人。
小心意意:“是你很好的朋友麼?”
猜想著一定是,否則不會冰天雪地的悲傷到這裡來。
黃宇一直是拿薄南風當最好的朋友,是哥們。卻也怨過他,當全世界都傳出薄南風將江南害慘的時候,他的確是怨懟過他的。甚至想過,既然不是真的喜歡,就不該得到。
與之相比,離正揚要真心許多,那個時候還不如擁護他出手,搶過來,不至於讓女王有今天。
可是薄南風死了,才發現再多的怨都只是層浮煙,一吹即散。情義擺在那裡,最早便不是玩笑,抹也抹不去。
也覺著,江南還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無端端的絕望起來……
“是很好的朋友,一個哥們。”
叢瑤跟著安靜下來,半晌再沒有人說話,靜得似乎可以聽到落雪的聲音,落在地上,落到人身上,落上人間四處……
“要不要一起堆雪人?”
叢瑤忽然笑著問他。
黃宇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到現在做什麼都沒有情緒。
“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見她穿的不是特別多,冷得打顫。
叢瑤沒聽他的,已經拉著他站起身。
“堆一個吧,不動一動,坐下去只怕要凍死了。你不冷麼?”
怎麼不冷,心比身體更冷。
黃宇站在皚皚白雪中不動。
叢瑤催促他:“你快一點兒,否則時間到了,我們宿舍的大門就要關了。”偏首想了下:“如果你那麼捨不得你的朋友,就堆一個他的樣子,當做忌憚好了。然後送他走,活著的人不惦記了,放得開手,逝者也才能走得安心,不是麼?”
黃宇捫心自問,真是這樣麼?可就算所有人都放開了,江南也一定放不開。薄南風什麼時候走得都不會安心。
過去一把將叢瑤拉起來:“別傻了。你住幾號宿舍樓?”
叢瑤訥訥:“三號。”
黃宇大體辨了一下方位,拉著她的手腕就走。
“回去睡覺吧,會凍死。”
叢瑤被他強制著拉回去,一路攥著她的手,兩個人的都是冰冷冰冷,即便捏在一起,也沒有溫度。黃宇腿長步子大,幾乎要將她帶得飛起來。
就連蘇瑞也知道薄南風葬身火海的噩耗。
起初聽來的時候不信,打死她都不可能信。薄南風他不僅不傻,還精得很。連蘇老爺子這樣的老江湖都免不了被他算計,他會不知道怎麼死裡逃生?
搖了搖頭,一陣嗤之以鼻。公方那些吃乾飯的豬腦子,一定是被薄南風給騙了。難道就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種說法叫做金蟬脫殼?!
已經這麼拼了命的安慰自己,可仍舊坐立不安,等確切的訊息傳回來。
一直等,直到夜半時分。
管家上來安撫:“大小姐,先去休息吧。這麼晚了,即便有訊息也得等到明天早上才能傳回來。”
蘇瑞坐在清冷的燈光下,恍惚地回了神。問管家:“你說,薄南風不可能會死是不是?”
管家嘆口氣:“大小姐,這世上是人就會死,誰都倖免不了。”
蘇瑞怕起來,即刻變得很是煩燥。喝令他:“下去。”
到底等了一夜。
等手邊的電話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不想等了一晚,等來的是徹底的絕望。
那端的人很肯定的告訴她:“大小姐,的確是少爺。公方的勘驗結果出來了,驗明是少爺本人。這是從熟人那裡打聽來的,不會錯。而且聽說少爺的幾個朋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