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還有戰事,莫擾我。”
他聲線溫柔,下命令之時的威懾感卻絲毫不含糊。
朝夕剛張開的唇不得不合了上
“趙王病重,如今的龍虎騎受誰直領”
說不準擾他的是他,問問題的又是他,朝夕抿了抿唇,將罩在臉上的暖被拉了下來,他未和她共用一條被褥,這簡直是恩賜,朝夕勾了勾唇,語聲卻愈發冷凝,“趙王病重,趙國朝政由趙王后把持,大公子趙康和二公子趙弋共領龍虎騎。”
微微一頓,朝夕又道,“龍虎騎幾位主將皆受命趙弋。”
他不問,她便不再多言。
片刻之後
“趙弋非趙王后親生,如何得掌軍之權”
朝夕抿唇一瞬,“不知。”
身邊人氣息微變,“是不知,還是不願說”
“是不知。”
話音落定,下頜之上又是一疼,他的速度極快,眨眼之間便將朝夕半罩在身下,指尖落在她下頜,重捏著揚起她的臉,“你和他朝夕相對一整年,天下皆知他對你寵冠之名,政務權謀皆不瞞你,他的手段,你不知”
這是質問,語氣沉冽似有殺氣
朝夕蹙眉,“再寵冠也不過是玩物,又怎知謀權機密況朝夕三年前已被髮配至涼山行宮,朝夕離開之時,趙弋尚且還未有今日之勢”
商玦指尖微松,接著道,“你不知他那些隱秘手段,總該見過他予龍虎騎主將的兵符”
朝夕呼吸一輕,遲疑一瞬道,“朝夕眼瞎”
話還未完,他的手忽然落在了她的雙眸之上,他掌心溫暖,指尖卻冰冷,好似蛇一般在她眼眸之上滑過,語聲莫測,“三年之前,你還未瞎。”
朝夕身子下意識的繃緊,商玦的手停在了她眼上
最為薄弱之地被轄制,她絲毫不懷疑若她說的不對他的指尖會戳下來
朝夕咬緊了牙關,商玦的話卻又響了起來。
“何況,你還有過目不忘之能”
察覺到朝夕周身的氣勢一變,商玦忽然低笑了一下,“若趙弋知道你有此能,當年他可還會對你如此寵冠至極我猜,他恐怕要後悔。”
“你怎知”
“調令龍虎騎主將的兵符,明日午時之前。”
他利落打斷她的話,語氣絲毫不留餘地
朝夕緊抿著唇未曾答話,商玦便空罩在她身上不動。
良久,朝夕微微頷首,“謹遵世子之令。”
商玦滿意了,身影一閃而沒,窸窣一聲,再度躺了下來,朝夕身子緩緩放鬆,攥住那被角擦了擦掌心冷汗,商玦此番目的達到,可她卻是一陣膽戰心驚
她生來便有過目不忘之能,可世間知曉此事的不超過兩人
他既然知道此事,那他到底還知道多少
朝夕下意識攥緊了袖口,因為太過緊張發出窸窣一聲響。
商玦聽見了,平靜的語聲再度響起,“烈火騎已一路南下朝枸城潛去,待將虎符制好快馬送去正是他們到枸城之時,你若心繫趙弋,大可作假。”
朝夕唇角冷扯,“世子乃大燕之主,如今朝夕靠世子庇護,又怎會心繫他人世子雷霆手段欲奪趙國北部五城,朝夕手無縛雞之力,自當為世子效犬馬之勞。”
商玦忽然一笑,“手無縛雞之力”
朝夕蹙眉,商玦繼續道,“若真是手無縛雞之力,當初,又是如何殺了趙弋三名愛妾才被髮配涼山鳳朝夕,騙我沒有好下場。”
窸窣聲再響,商玦忽然轉身面向了她,他伸手,準確的握住她暖被之中的手腕。
“鳳朝夕,你非仁善之輩。”
“一旦示弱,只叫我疑你心中有鬼。”
商玦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