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豪一百萬個不放心,可是他不太願表現出來,故作沉靜地等待,猶如罪犯等待宣判。
妙雲領唱的那個合唱節目非常成功,於是輔導員就讓她們回學校參加全校的聯歡晚會。就在孟人豪焦灼難安地等著沈茜的訊息時,妙雲卻和同學一起站在學校大禮堂的臺上。
系裡老師給借了服裝,參加合唱的同學一律穿著三十年代的女學生制服:藍上衣,黑裙子;男生一律灰色中山裝。妙雲作為領唱,特地穿了另一身:藍底碎花的上衣,青布褲子,儼然一副《黨的女兒》中,那位“女兒”的裝束,尤其是她的長辮子,更加使她活脫脫就是一個“黨的女兒”了。
“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妙雲那婉轉、清亮的聲音響起,全場為之一動,多麼恬美的嗓音,簡直是天籟之音呢!
妙雲習慣了在中學的室外大操場的臺子上唱歌,忽然在這華麗、正式的地方,她有些不適應,尤其是這個麥克風,還不如不用。她自信,她也可以唱得令最後一排的人聽到她的歌聲、聽清她的吐字。
掌聲雷動,持續了五六分鐘。他們成功了,顧妙雲是真的“一炮走紅”了!
但那晚最讓妙雲記憶猶新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
後臺,妙雲正忙著卸裝,“顧妙雲!”系辦公室章老師過來,“你呀!別忙著走!待會兒,我讓你見個人!”
妙雲疑惑,難道演出有問題嗎?同學們都去喝慶功酒了,霎時,後臺冷冷清清,傳來臺上一個低迴的二胡聲,再有一個大合唱,晚會就全部結束了。合唱的同學都已經站到走道上去,悄無聲息。整個後臺,滿目的假花,散落四處,一地的紙屑,頗有些戲終人散的淒涼。
章老師向妙雲招手,妙雲順著她的指示,走到後臺的另一個出口,她們一前一後地出了大禮堂。
章老師把妙雲好好地表揚了一番,她三十五六歲,正是愛管閒事的年紀,嘴巴也愛說話。妙雲一言未發,默默地聽著。
在禮堂一角,一盞路燈下站著一個男子。他瘦瘦高高的,穿一件長風衣,風度翩翩。大約二十八九歲,乍看斯文沉靜,妙雲卻注意到,他有一雙銳利的眼睛隱藏在眼鏡片後,是那種難以對付的人。
“譚雋,這就是顧妙雲!”章老師熱情地介紹,“顧妙雲,這是譚雋,我的小師弟,他父親可是咱們音樂系的老主任!他也是大才子。譚雋可是個驕傲的傢伙,從沒聽他誇獎誰,這次聽你唱,就把你誇獎個讚不絕口。”
妙雲卻覺得眼前的人是絕對不會誇獎一個人不絕口的。路燈下,看不清他的五官,總感到是個不容易親近的人。
“一起走走!”他不是“請”,而是命令。
“我和同學說好了一起吃飯!”妙雲推脫,同時看向章老師,她不能單獨和這個人一起。
“時間不會太長!”譚雋淡然地說,“師姐,不麻煩你!忙你的去吧!”
章老師走了。妙雲望著她的背影有些生氣,這算是老師嗎?把學生就扔在這裡。她心裡很委屈。本來可以和同學痛快地玩玩,現在卻在這裡和一個陌生的男子在一起。
“你很不情願!”譚雋說。
妙雲是很少傷人的,她搖搖頭,“沒有,譚老師,您想問我什麼?”
“我不是老師!”他說,“也不是學習音樂的!”他彷彿看穿了她的猜測,“我沒覺得你唱得有多麼好!只知道亮嗓子,不懂得使用發音技巧。”
妙雲愣住,這人說話也太過分了!
“不過,我覺得你的身材很好!”他又說。同時他瞄瞄還穿在她身上的“戲裝”。它非常合體,將妙雲玲瓏的身體曲線完全展示出來,在不太明亮的路燈下,投在地面形成一個美麗的剪影。
妙雲終於憤怒了,“如果沒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