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鬧了個大紅臉,“我不是,我不是……”
晶晶小大人般地說:“我知道,你們還沒結婚,就是沒結婚,才怕你會跑呀!唉,我小叔是我奶奶的心頭病,以前一過年,奶奶就不開心,還常常對著爺爺的照片哭。今年她最高興了,奶奶說了,若我表現好,嬸嬸喜歡我,就給我很多壓歲錢。”
我哭笑不得,難怪小丫頭這麼殷勤,敢情有獎金可拿呢!
“你帶我去哪裡?”
“快到了。”
兩人說著話,轉了個彎,在背風、向陽處,一個塑膠大棚出現在眼前。
“就這裡,進來!”晶晶拉著我鑽進塑膠大棚,我啊的一聲驚歎——眼前是一片花的海洋,紅色、紫色、黃色、粉色……大朵的月季,小朵的蝴蝶蘭,在大棚裡高高低低的架子上怒放。
晶晶揹著雙手,看著我問:“喜歡嗎?”
我點頭,她得意地笑,“女生沒有不喜歡花的,你喜歡哪一株,隨便挑。”
花叢裡傳來笑聲,濤子站起來,“你可真會做人情。”
晶晶有點兒臉紅,瞪了濤子一眼,“這裡有我種的花兒,那些、那些都是我澆的水。”
濤子好脾氣地說:“好好好!你種的。”
我一邊在架子裡看花,一邊問:“這是你弄的?”
“嗯,今年是第二年。”
“怎麼樣,市場如何?鮮花的生意好像不太好做。”
“鮮花的生意是不好做,農村人不消費這些玩意兒,只有城裡人買。雲南那邊四季如春,適宜花草生長,又已經形成規模效應,成本便宜,即使加上飛機運輸費,到了西安、寶雞、漢中這一帶,仍然比我們當地的鮮花有競爭優勢。”
我觀察著他的花說:“你做的不是死花生意,賣的是活花?”
他朝我豎了一下大拇指,“對!我賣的是活花,到了市場上就是盆花。雲南的氣候畢竟和我們這裡不一樣,花的品種有差別,而且活花的運輸成本太高,所以我的花市場還不錯,尤其是逢年過節,今年光春節前就出了一棚的花。”
我估量了一下大棚裡架子的數量和每排架子上的花株數,再根據我所瞭解的花市價格行情,很敬佩地說:“應該有三五萬的進賬吧?”
他很驚奇,“你比我舅算賬還算得快!沒錯,扣除化肥、人工、運輸,大概能淨落三萬多。”
“你舅的專長不是算賬,我的專長是算賬,所以我要給他打工。”
濤子笑,指著一株水紅色的扶桑花說:“這株好看,過會兒我找個花盆把它移進去,放到你房裡。”
“那我不客氣了。”
晶晶趕忙說:“是我帶阿姨來的。”
我和濤子都笑,濤子說:“知道了!待會兒奶奶問起,你的功勞最大。”
陸勵成在大棚門口問:“什麼功勞?”
晶晶得意地說:“幫你找小嬸……”我一把捂住她的嘴,笑著說:“晶晶送了我一盆花。”
陸勵成湊過來看,濤子小心翼翼地將選定的扶桑花和其他花枝分開,連著根部的土,放進一旁的塑膠桶裡。
陸勵成問:“你種的藥材怎麼樣了?”
“還好,今年牡丹皮和杜仲的價格跌了,不過板藍根和天麻的價格不錯。”
“你還種中藥材?”我驚異。
“何止,他還包了半邊山坡,在種木耳和雪耳。”
濤子不好意思地說:“不是我種的,木耳和雪耳是我爸和我媽在弄,藥材是大舅在弄。”
陸勵成問:“你明年就大四了,想過找工作的事情嗎?你媽和我已經提過好幾回,想讓你留在重慶,離家不遠,又是大城市,實在不行,去北京也好……”
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