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貝爾上校伸腿,踢踢他面前番離土著頭領身上伏著的一個番離人,從他張開四隻手想要保護首領的姿勢看,他可能是頭領的衛士。上校彎腰拉開了衛士,以檢查頭領的樣子。忽然,尚且閉著眼的頭領倏地伸出上面兩隻手,抱住了羅貝爾上校的脖頸。他想往下拉,終究沒有什麼力氣了,這個小小的動作也無法辦到。他下面的兩隻手則努力想要抓住上校的腰身,但是舉起來晃了幾下後,無力垂下了。這時候,他的眼倏地眨開一下,紫色眼瞳發出逼人的光芒,隨即暗淡下去,眼瞼也合上了,抱住上校的手軟軟的滑了下去。
番離土著頭領突然的動作令羅貝爾上校心驚膽跳,第一次本能的反應,要掙起身來,竟然沒有掙脫,待頭領喪盡一點僅餘的力氣後放下手,他才起身後退,退的遠了,卻感到心臟還在怦怦發緊。
第六集
慶功會是在海灣營地的白色海灘上召開的。此時除徐豹分隊尚無明確的與阿喜人交火的訊息,阿萊斯分隊正在進攻火山堡。說是慶功會,首領穆姆託上校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在火葬還是土葬,或者海葬卡洛尼少校的問題上,分隊的幾位首腦產生了分歧。穆姆託上校當然是要求土葬,這需要費勁的去做一副棺材。密羅辛中校認為火葬是神聖,淨潔的;羅貝爾上校則傾向於魂歸大海的海葬,即水葬;埃芬博格院長則習慣於看到火化。最後,穆姆託上校考慮到,今後海上巡徵還要倚仗各位的鼎力合作,作出了讓步,不再堅持土葬,同意火葬。在離營地一公里左右,風景秀麗的地方,先火化,再土埋,安葬了卡洛尼少校。艦隊總部也發來了唁電。
火化的時候,穆姆託親手將準備好的一塊白色毛巾,——這也是北阿喜人即畢喜人臨走時的遺留物,——蓋住了卡洛尼少校的臉,輕聲說了一句:土裡來,土裡去。
接著,穆姆託上校在追悼儀式上,親自這樣唸了禱詞:
啊,安拉!寬恕我們這些人:活著的和死了的,出席的和缺席的,少年和成人,男人和女人。
啊,安拉!在我們當中,你讓誰生存,就讓他活在伊斯蘭中;你讓誰死去,就讓他死於信仰之中。
啊,安拉!不要為著他的報償而剝奪我們,並且不要在他之後,把我們來做試驗。
沒有人對於這段悼詞公開表示異議。哀思超過了信仰。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平和而安靜的,聽完了穆姆託上校為親密好友所念的悼詞。
在培土的時候,有人輕聲哼起了莫扎特安魂曲的《號角聲起》樂章,接著有人加入隨聲附和的佇列,並以增二度音程完整的演繹出悲傷,哀怨的情緒。加入無伴奏合唱的人並不多,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唱這首安魂曲,但是那種情緒感染著每個人,使他們都在安靜中屏息,無言中聆聽。
埃芬博格院長則於此時間中,遠離了送葬隊伍,在營地裡單獨和總部通話了十多分鐘的時間。總部雖然沒有對穆姆託分隊說什麼,但是院長領會到其中暗含著責備,從反覆叮囑的要謹慎從事來分析,院長猜想艦隊總部正是對分隊的好勇冒進有些擔憂。
慶功會上,每人都分得了畢喜人回國前贈送給他們一點酒。數量很少,卻人人欣然。藉著熱烈的氣氛和安葬卡洛尼少校後還留在人們心中的那份悲壯,穆姆託上校發表了慷慨的演講,號召地球的勇士們乘勝出海,依次征服番離大陸,將番離島作為傳播地球人類思想的理想王國,將番離大陸作為地球人未來的家園。他的演講引起了一陣歡呼聲。
散會之後,人靜之處,埃芬博格院長跟在穆姆託上校後面走,趁四下無人,他委婉的問上校是不是真的打算立即就開始征服番離島的行動。
“那是當然。院長還有什麼遲疑的嗎?”穆姆託上校信心十足。
“可是艦隊總部好象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