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碧萬傾千帆過,浪清沙白是我鄉。”基弗裡突然念出了不知怎麼冒出來的詩,它是如夏雨一樣從天遽然而降的。“你,在這裡,會想念你的家人嗎?”
“我啊,不知道。也許會吧。肯定會的。基弗裡中校請相信我的話。我不知道是怎麼被徵召上太空飛船的。以前,我對太空幾乎一無所知。我正在一所藝術學校唸書,學舞蹈,歷史,音樂,還有雕塑,然後,突然,戰爭來了,學校停課了。與親人的聯絡也時斷時續。然後,我就來到了飛船上。從此就失去了和家裡的一切聯絡,也不知他們怎樣了。”
“嗯。原來是這樣。被徵召到飛船上你感到奇怪嗎?”
“的確不明所以。”
“你的美麗足以征服全世界。”中校微微眯起了眼睛。
奧特麗嫣然一笑,基弗裡看得神魂俱醉。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了一起。面容表情在瞬時的沉靜中微妙的變化著。
奧特麗沒有離去的意思。基弗裡繞過辦公桌象個企鵝一樣走過去,雖然中校努力地要讓步伐優雅一點。他們倆近距離的又互相凝視了一會兒。基弗裡伸出兩隻手去攬住奧特麗。在手臂圍住腰肢初時的那一刻,一陣顫動傳了過來。
基弗裡的勇氣受到了鼓勵。奧特麗在他進一步有所動作的時候說。“太快了。我還沒有準備好。”她稍稍後仰了身體,以避開基弗裡的親吻。
基弗裡一點也沒有放鬆的意思,他眼中滿是琥珀色的柔情。這種光輝猶如春天裡灑在草坪上的溫暖的陽光,懶洋洋的直叫人昏昏欲睡。
“請給我時間。”奧特麗用希臘語低聲說。
基弗裡聽不懂希臘語,他以為那是奧特麗羞澀的咕噥。胸前觸到了美麗的奧特麗突起的敏感部位。正在此時,門忽然被推開了,帶起一陣風。室內的懸掛物體都被湧動的空氣推動的飄起來。
機器人希裡·1先探進頭來,然後走了進來。
“有事嗎?”基弗裡熱情頓失,緩緩的放開手。
“有事嗎?應該有事的。”機器人希裡·1是個善於回答提問,卻拙於靈活發問的笨蛋,短暫的停頓後,終於,它翻查出了對應程式。
“咖啡具有刺激醒神作用。基弗裡中校,你在休息時不能喝咖啡,你需要睡覺,或者聽聽音樂,或者到健身房進行半個小時的有氧訓練,或者看看書籍,默讀一段詩歌。”默讀詩歌是希裡對值勤軍人應付航行中閒暇時間作出的提議之一,希裡·1忠實而認真地把它儲存在程式裡。
真是太平洋的警察,管得那麼寬。究竟誰才是全權在握的飛船值班長官?方便的話基弗裡直想飛出一鏢讓機器人好看。奧特麗不便再留下,離開了,出門時遇見了德國海軍上尉戈培裡·戈林曼,他曾經是奧特麗的追求者,因此奧特麗向他打了招呼。
基弗裡眼見著奧特麗離去,而希裡·1繼續一派假裝糊塗糾纏不清的模樣,他當然不知道機器人沒有應對這種場面的程式,因而暫時出現了混亂。中校愈加憤恨,終於從腰間摸出了雙刃鏢,頂在了希裡·1俊俏的臉上,機器人滋潤的矽膠臉有一種玉一般浸潤的顏色。真是絕頂的美少年。
“蠢驢,看我今天怎麼把你騸了。看你怎麼永葆青春。”基弗里居然還記得起希斯在月球基地裡那些讚譽的話,愈加惡火中燒。
中校比機器人希裡·1高得多,他往下瞧著這個可惡的破壞者,雖然還沒有動作,卻下意識的使著勁,鏢尖戳進了美少年恩彌底翁的麵皮。
希裡·1的資訊庫裡似乎沒有這個詞,因此不知所以,舉起手撓頭,鏢尖已經刺破了它矽膠臉皮,它已經關掉了電擊程式,所以只有繼續發呆,害怕一詞是沒有輸入儲存器裡的。突然,門一下撞開,戈林曼上尉跳了進來。他手中短槍膛的鐳射槍直指著基弗裡中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