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這些訊息沒有任何一條透露關於姐妹之家的婊子們。對於這一點,諾曼如同對自己的名字一樣知道得一清二楚。由於工作關係,他對於臨時住處和避難所有著豐富的經驗。住在姐妹之家裡的女人們表現出極端的小心。小心?見鬼去吧。現在智力障礙這個詞已經有了新的標準。
諾曼昨天在圖書館裡泡了一整天,他找到了許多與姐妹之家有關的東西。最有意思的是,安娜·史蒂文森在1973年以前曾經是號手的夫人,跟他離婚後,又恢復了婚前的姓名。假如你不熟悉女同性戀者婚配禮儀的話,這看起來純粹像是雜亂無章的巧合。他們成雙成對地出入,但是很少能夠同甘共苦,共駕一輛車,這種婚姻一般不能持續太久,因為一個總是往左,另一個總是往右。他們不知道一個簡單的真理:被一個共同的政治理想促成的婚姻往往是不能正常運轉的。
號手的前妻並沒有把姐妹之家的地址選在破舊不堪的女子避難所附近,那裡貼著這樣的警句:“女人說給女人聽。”一年前的《星期日增刊》上發表的一篇文章說,史蒂文森女士已經打消了那種“男性不僅實行性別歧視,而且愚昧透頂”的想法,在這個題目下還引用了一位名叫格特·肯肖的女人的話。“男人們並不是我們的敵人,除非他們證明自己是。”她說,“但是假如他們仇視我們,我們必將仇視他們。”報紙上登了一幅她的照片,是個又黑又胖的老雜種,她使諾曼隱隱約約想起了芝加哥橄欖球隊的黑人球星——“冰箱”威廉·派裡。“你總想打敗我,寶貝兒,我會拿你當蹦床跳的。”他經常這樣喃喃自語。
那傢伙雖然有趣,卻和這事無關。這個城市裡有一些男人和女人專門負責介紹並安排人們到這個地方來,它大約由其中一個女同性戀者,而不是某個委員會管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她們現在的處境和那個隱蔽的對手完全一樣,彼得·斯洛維克之死使雙方都處於高度警戒的狀態。她們不像警察那樣擅長於推測,除非有事實能夠證明她們是錯的,她們會堅持認為斯洛維克謀殺案和她們有關係,特別是他生命中的最後八個月或六個月裡他所介紹過的那個人。羅西的姓名已經從紛亂的頭緒中顯露了出來。
真不明白,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問自己。以上帝的名義,為什麼要這樣做?要知道用別的辦法也可以找到你所要找的東西。因為你毫無疑問是個警察。為什麼要使他們害怕?那篇文章中提到的那個黑胖子,格特什麼的,很可能正站在那該死的會客室視窗,用望遠鏡觀察著每一個走過這裡的人。
答案就在這裡。但是在他馬上就要接近它的時候又偏離了它,由幹線索太模糊以至於總是看不清楚。他殺害小號手和勒死穿淺褐色緊身短褲的紅髮妓女都是出自一個同樣的原因——有某樣東西從他的內心爬了出來,迫使他非這樣做不可。那樣東西現在越來越頻繁地出現了,他不願想它。最好別想。這樣更安全些。
這時候,他已經到達了目的地;野貓宮殿就在面前,251號正對著他。
諾曼邁著悠閒的步伐,從容不迫地穿過馬路,走到杜漢大街雙號那邊,他知道任何監視者都不會懼怕一個遠遠地走在馬路對面的傢伙。他忍不住想象到,那個監視者一定是報紙上登出了照片、長得像只黑桶的傢伙,左手提著一隻實用的大工作包,右手舉著一隻高解析度的野外望遠鏡。他稍稍放慢了腳步,提醒自己方萬不可大意,她們的紅色警報已經亮了。
這是一座用白色線條裝飾的建築,不完全屬於維多利亞式風格,它講述了世紀之交一位富有寡婦的故事。這座建築從正面看好像很窄,但是諾曼正是在跟它差不多的那種住宅里長大的,他幾乎可以肯定,它橫跨了整個街區,和後邊的大街相連。
由於到處都是這些該死的婊子們,諾曼提醒自己千萬要小心一些,不要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