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西解開胸罩拿下來,不等解開鞋帶就直接扒掉了運動鞋,最後脫下了牛仔褲。當她身上只剩下一條樸素的白色內褲時,她站在那裡用詢問的目光注視著“溫迪·亞洛”。她向她點了點頭。
“還有那一件。”
羅西脫下了內褲,然後小心翼翼地從樹枝上取下那件古老的無袖束腰短裙,把它穿在身上。女黑人走過來幫她。
“我知道怎麼穿!離我遠點兒!”羅西怒氣衝衝地頂撞著她,像穿體恤衫一樣,把那件古典式無袖束腰裙從頭上套下去。
“溫迪·亞洛”用審視的目光看著羅西,甚至當她在肩膀處發生了小小的麻煩時也沒有走近幫她。一切停當以後,羅西裸露著右肩,臂環在左肘部閃閃發光,她已經變成了油畫上那個女人的形象。
“你可以轉過來了,比爾。”羅西說。
他轉過身來,從頭到腳仔細地端詳著她,他的目光在華麗棉織物緊貼著的乳房處停留了一會兒,羅西並不介意。“你像另一個人。”他終於說道,“像一個危險的人。”
“事情在夢中就變成了這樣。”她說,她又一次聽到自己冷若冰霜、深思熟慮的聲音。她討厭這種聲音……但是她也喜歡它。
“你需要我告訴你該做些什麼嗎?”女黑人說。
“不,當然不需要。”
羅西升高了嗓音,她喊出的聲音既富有野性又和諧悅耳,已經完全不是她的聲音,而是另一個……除非這是另一個羅西的聲音,這的確還是她的聲音。
“諾曼!”她喊道,“諾曼,我在這裡!”
“耶穌基督,羅西,請別這樣!”比爾透不過氣來,“你瘋了嗎?”
他試著抓住她的肩膀,她不耐煩地甩掉他的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他只好像“溫迪·亞洛”一樣退後了一步。
“這是惟一的出路,也是正確的方法。此外……”她閃爍其辭地看著“溫迪·亞洛”,“其實我用不著非做不可,是嗎?”
“是的,”穿藍色睡裙的女人說,“女主人可以自己來做。如果你想妨礙她或者想幫她,她會讓你後悔。你要做的就是那個雜種認為是個女人都能做的事情。”
“把他引誘過來。”她喃喃地說,目光在月光下閃爍著。
“說得對,”那女人回答,“把他引誘到通向花園的小路上。”
羅西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開始召喚諾曼。她感到肉體上的臂環像是一股奇怪的、令人欣喜若狂的甜蜜火焰,它使她喉嚨裡發出的聲音那樣洪亮,像德克薩斯看林人的喊聲,她在迷宮中為了讓嬰兒哭出聲曾經用那種聲音吼叫過。
“下……來……諾曼”
比爾吃驚地看著她。她雖然不喜歡,但仍想在他臉上看到這種表情。他是個男人,不是嗎?有時男人也得學著害怕女人,有時女人只能用這種方法保護自己。
“接著喊,”黑女人說,“我跟你的男人就在這裡等你,我們會很安全;那人會從神廟裡走過來。”
“你怎麼知道?”
“因為他們總是這樣做。”黑女人簡短地說,“記住他是什麼。”
“一頭公牛。”
“沒錯,一頭公牛。你就是那個編制絲綢小帽引他上鉤的姑娘。切記,如果他抓住你,沒有任何魔法可以擺脫他,很簡單,他會殺了你。我和我的女主人一點也救不了你。他想喝你的血解渴。”
我比你更清楚這一點,羅西想到。我很多年以前就知道。
“別去,羅西,”比爾說,“跟我們待在這裡。”
“不。
她推開他,感到小腿上扎進一根刺,疼痛的感覺和她喊叫的感覺一樣使她著迷,甚至順腿流下來的鮮血也變得很可愛。
“小羅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