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君看著夜語昊，喉節動了動，夜語昊也看著他，等著他的話。

日君終是一句話也沒說。

夜語昊笑笑垂下了眼，似是沉吟。

遮住的漆眸中，一點一滴流逝著‐‐失望。

四日之後

&l;叩叩&r;敲門聲中，官慈冷靜中帶著急促的聲音響起。&ldo;帝座。&rdo;

夜語昊收起桌面上正在塗抹的大幅圖紙，縱橫連綿的墨痕，隱隱竟是山巒布軍之圖。&ldo;進來吧。&rdo;

官慈略帶興奮地推門進來，&ldo;找到柳殘夢的行蹤了！&rdo;

&ldo;這麼快。&rdo;夜語昊有些驚訝，有些驚喜。

&ldo;是的。&rdo;官慈不能不感到興奮，因為他抓住的是武聖莊的武聖，天下間最會隱蔽行蹤的殘夢公子的蛛絲馬跡。&ldo;屬下著令各分舵，從官道到林路都得小心，定點守護的探子與動點轉移在各城之間的探子都放開任務，什麼都別去碰，只將有可疑之事送回京師分舵分析。在與暗系研究了四千八百二十六張情報之後，挑出有用的五十七張，依地勢分佈研究柳殘夢之心態，劃出二條最有可能性的道路來。&rdo;說著拿出地圖來。&ldo;帝座請看。柳殘夢的行蹤最後一現是在濟南問華居。暗羽的訊息是他南下萊蕪，其後，萊蕪附近分舵劃分十路詳加細察，有六分可能性肯定他過肥城，達聊城。屬下推測的這二條路，一是從高唐過德、滄、霸三州，直達京師，是為中路，另一路則經邯鄲、曲陽、徐水，由房山抵達京師。&rdo;

夜語昊目中流光一動，微微笑起。&ldo;官慈，看來你也可以獨當一面了，本座甚或是欣慰。&rdo;

官慈悚然一驚，收起過份興奮的心態。&ldo;屬下該死，竟敢在帝座之前賣弄。&rdo;

&ldo;你會錯意了，本座真的很高興，很高興的。&rdo;夜語昊輕嘆了聲，靜靜地看著官慈。&ldo;本座少年成名，十五繼位，這數年來，為了無名教，如覆薄冰，誠惶誠恐，生怕何處有逆，違了先祖立教的初衷，將本教帶入萬劫不復之處。但身子卻是每況愈下，膏藥惘治，難以支援整個教務的大任。惟寄望與你等，早日獨當一面，本座也才能多放點心。&rdo;一席話說得晦澀不定，隱隱有不詳之兆，官慈正待細問，他卻將話轉開。

&ldo;這二條路都大有可能，但中路好走，大道朝天，一路有各舵相照應，正是大隱隱於市；而左路儘是山野之地，雖好隱行蹤，若被發現就無法補救，兼且崎嶇難行，柳殘夢未必會選這條路……你說是嗎？&rdo;

&ldo;屬下正是如此作想。&rdo;

&ldo;因此……所以……&rdo;笑咪咪地拍拍官慈的肩。&ldo;我們去左路的天成嶺吧。&rdo;

天成嶺，原本並不是此名，甚應有個好聽的，瑰麗的，充滿夢幻泡泡的名字‐‐奇詭險拔的山，總少不掉哀艷的傳說。但對江湖人而言，此山猿猱愁攀，飛鳥絕跡，崖壁直削，其險有若天成，且因其險峻，此山大半都少人煙，日積月累下，峰崖谷底堆出了強烈瘴氣，若失足掉下，絕對是十死無生。

&ldo;帝座，你真的認為柳殘夢會從這裡經過？&rdo;日君坐在山路邊的大石上，扔下從道旁扯下的蘆葉，有些焦燥地抓抓頭，大約上用力過度，背後的傷隱隱微痛。

夜語昊輕咳一聲，對於硬是要跟來的日君甚感無奈。&ldo;他若從左路走，一定會經過這裡的。從這經過，既可以節約一天半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