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容易衝動的江中岐。幾年來在縣委書記崗位上的磨礪和鍛鍊,雖然他的內心世界還是那樣的明亮,容不得半點的灰塵,但他外形的稜角顯然已不是那麼分明瞭。不過,他的承受力也膨脹到了最大的限度,面對匡松儘管不是惡毒的攻擊,但也算是歇斯底里的臭罵,使他面子和尊嚴的底線,也發生了劇烈的反彈,似乎還擦出了灼熱的火花。只是這種反彈和火花,隨著匡松走向密林的深處,眨眼之間就消失了。江中岐忍耐忍耐再忍耐,終於使自己的火星子沒有蹦出來。相反,他瞧著不停地走向密林的匡松,而是也跳下亭子跟去了。他邊走邊在心裡說:匡松匡老闆匡大俠,你這個*不羈似乎永遠都戴不上籠頭的傢伙,你要不是我多年的好朋友,我江中岐要不是在青山縣領導的崗位上,要不是大青山的經濟發展和青山人的脫貧致富、離不開你這個渾身長刺頭上長角的傢伙,別說你還沒有登上中國民營企業的金字塔,你就是登上了金字塔,就你這種目中無人的德行,我江中岐就是走到窮途末路,無奈去喝西北風,也決不會到你的門上去討飯。難道說有錢人就是這熊樣兒,這就是當代闊老闆的形象嗎?要有錢人都是這樣兒的話,這個古國的五千年文明史,豈不是完全被踐踏了?又返祖到了原始的野蠻狀態嗎?不,絕不是。匡大俠只能是匡大俠,這也是他永遠都不能改掉的臭毛病,也只是對我江中岐這個如同親兄弟的好朋友,才釋放他潛藏在骨子裡的野性。敢說他對其他人,敢說他在生意場,絕不是這個屌樣子。不然的話,還有人跟他做生意嗎?這也算是熟不拘禮對真人不說假話吧!對,應該是這樣兒。要發洩,乾脆讓他發洩完發洩淨,讓他把所有的臭屁都放出來,看他還有啥話說?
《貪天》第六章(4)
江中岐趕上匡松後,此時很想抽支菸,但他兜裡的香菸,昨夜裡早就抽完了。於是,江中岐又把手伸到了匡松的口袋裡,摸出了他的大中華,抽出一支點上後,毫不客氣的把煙盒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裡。接著,江中岐停下來背靠在一棵大樹上說:“嘿嘿,我說匡老闆匡大俠,你罵我這個好朋友算啥本事!你明知道我沒有像你那樣長個專愛放屁的臭嘴,永遠都不會還擊你,你這不是強盜欺負善良嗎?嘿嘿,你就是怎麼辱罵我,你也決不會找到勝利感覺的,相反在對手不還擊的情況下,應該是悲哀和無奈!不過,我完全明白你匡大俠此時的心境,你雖然有沖天而起的抱負,但是羽毛未豐還不能翱翔在長天上,你需要我江中岐,需要我對你的幫助和支援,我又何嘗不想這樣兒呢?何嘗不想幫助你?但你怎麼就不理解我江中岐在官場上的感受和難處呢?再說你匡大俠究竟想賺多少錢?難道你這輩子真的能把天下的財富都歸屬在你的名下嗎?”
匡松怪怪的笑了笑,然後轉過了身子,既像是對江中岐、也像是對蒼山坦白地說:“是的,我罵了,我罵的不僅是一個人,而是罵了我所有想罵也該罵的人。嘿嘿,我原想,我匡松搏殺在商場上,並非是獨劍的孤俠,而是有成群成群的好朋友,他們從不同的角度都在向我伸出無私援助的手,事實上是我想錯了。什麼他媽的狗屁朋友和哥們兒,他們都是在利用我,都在想讓我為他們付出和犧牲,而從沒有人願為我付出和犧牲。他們需要我的時候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連*都冒的是香氣,待我需要他們的時候,都他媽的一個個變成縮頭烏龜了,裝起正人君子了。我不但好心沒好報,還成了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傢伙,你說這算他媽的什麼事?是的,我匡松是想賺大錢,是想賺堆積如山的金錢,也恨不得把天下的財富都歸在我匡氏的名下。但我敢向蒼天發誓說,我賺錢並不是為了任我隨心所欲地揮霍,或用這些錢去作惡。哈哈,我匡松這個臭皮囊,別說長的是人嘴,就是長個老虎嘴,就是天天山珍海味的海吃,把肚皮子吃得像騰空昇天一碰就爆炸的大氣球,這輩子也吃不了多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