詳盡訴說的是我如何約了他又放他鴿子的事,言語悽婉搞笑,整個一可憐巴巴的活寶怨男。我看到的時候已經有一大堆的人跟貼,有人笑話他沒有一點自我防備的意識,被耍也是活該。有人替他打抱不平,一身正氣誓要掃平網上所有“妖精”。
我趕緊申明:“本人那晚確實在聖地亞,放鴿子的人不是偶不是偶,請各位睜大你雪亮的眼睛!”
布衣很快回復:女人啊,你的名字是騙子。
我溜進聊天室,點了他的名字就一陣狂扁。他被我打得暈頭轉向,發過來甜蜜悄悄話:“美女美女你停手,打我弄疼你的手!”
“幹嗎在論壇上瞎說八道?”我問他。
“我從七點等到十點,脖子都差點望成長頸鹿,心裡那個酸啊恨啊不寫寫貼怎麼可以得到釋放?”
“我真去了。”我說,“還大吃了一頓,一直沒見你。”
“不是說沒錢了嗎?”他記性倒是不賴。
“有人請麼。”
“天啊天小妖女,難不成你約了我還約了別人????!!!!!”他一串的感嘆號加問號,做出一幅純情得要死的假樣。
“不行嗎?”我說。
“難怪我站在門口幾小時,就愣是沒見著一個單身的小姑娘。”
“你真去了?”我問他。
“騙你是狗狼養的。”他說。
“下次我請你吧。”我有些歉意。
“那要你單獨赴約,我才可以好好收拾你。”他說。
“當心你被我收拾了。”打情罵俏我可不怕他。
“我怕怕。”他說,“但是,我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七七你對我誘惑太大了,就明天,我想見你,如何?”
“明天不出門。”我斷然拒絕。
“後天?”
“也不出門。”
“大後天?”
“也不出門。”
“被老爸關禁閉?”他恍然大悟地說,“你告訴我地址,我來英雄救美!”
“沒那回事。”我說,“我有自閉症。”
“你是妖精!”他咬牙切齒。
“我是妖精七七。”我糾正他,然後晾他,不再專心與他交談。
我對急巴巴的男生一向沒好感,對布衣,我僅有的一丁點兒好奇心因為他的步步緊逼而消失貽盡。所以我承認暴暴藍所說的:我是一個在深度寂寞中隨時等待新鮮刺激的奇異女生。絕不肯也不會為誰停留。
暴暴藍還說,她要採訪我。把我當成她長篇小說裡的主人公。我連忙說不要不要那你的書一定賣不掉,我太灰了,沒一點兒色彩。
“這話說得妙!”暴暴藍驚歎說:“七七你也可能當作家,我的小說就叫《灰色妖精》,你說好不好?”
“行哦。你的小說還不是你想咋整就咋整!”
“告訴我你的故事。”暴暴藍說,“我保證寫好。”
“真是對不起你,我沒故事啊。”我說。
“那就說說你為什麼要離家出走?”她並不放過我。
“你離家出走過嗎?”我耍花招。
“沒有。”她說,“或者也可以說,我一直漂泊。”
有些事我沒說(3)
“為什麼?”
“因為那個家不是我真正意義上的家。”她說。
“那麼我也一直漂泊。”我說。
暴暴藍沉默幾秒後說:“聽首歌吧。”她替我放起林憶蓮的《灰色》。很老很老的一首歌,那時的林憶蓮聲音裡有一種寂寞的尖銳,不停地喊著:灰色,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直喔得你喘不過氣。暴暴藍在那樣的歌聲裡對我說:“七七我不逼你,不過你要是有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