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沒有理由的去擔心應舒渙會不會找不到地方住?會去哪裡?開車會不會出事?會不會去喝太多的酒?
紀沅漸漸冷靜下來。
他的情緒太不正常了,連他自己都感到了詫異。
陸覺行見到紀沅冷靜了,安撫道:「如果實在擔心的話,就先打個電話問一下。不過,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覺得你們兩個人都應該各自冷靜一段時間。」
袁輝煌補充:「沒事的,我給舒渙他哥打個電話,有他家人在呢,出不了什麼事兒。」
陸覺行溫和道:「你下午還有定妝照需要拍攝,就這麼跑出去了,不是要耽誤大家的行程嗎。」
應舒渙是把定妝照拍完了,可是紀沅沒有。
他沉默的矗立在原地,不知道有沒有聽進陸覺行的勸說。
袁輝煌笑道:「其實定妝照要不了多少時間,不如你先拍著,我這邊讓人去問問舒渙去了哪裡?」
紀沅沒說話,他回到了化妝室。
陸覺行看著他,只覺得他比之前更加寡言少語,氣質也更加冷峻。
弄得自己想和他挑起什麼話題都不敢了,只好默默地陪著他。
陸覺行陪著他一起沉默,視線落到了桌上的筆記本,心裡陡然泛起一絲絲隱秘的甜蜜。
原來紀沅對自己還有這樣的想法?
只不過他表現得未免也太冷漠的,甚至讓自己產生了自己一直以來都是一廂情願的想法?
比如現在,讓陸覺行疑惑的是,紀沅似乎更關心應舒渙的去向,難道他不跟自己解釋一下,日記本上的這些愛慕是怎麼回事嗎?
……不過,他也不著急。
陸覺行現在的心情不錯,至少知道了紀沅並不是完全對他沒意思。
至於應舒渙?某種程度上他已經輸了,不值得自己在意。
陸覺行自我感覺良好的點了兩杯咖啡,給紀沅準備著。
他看著紀沅的背影,心裡有無數的情緒在泛濫,慢慢地膨脹著,連眼神都溫柔了不少。
-
應舒渙的冷靜在上車的那一瞬間全都崩潰了,他開著車,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尚存的理智讓他不至於把車直接開到江裡去自殺,他沿著高速一直開,沉默著沒有說一句話,從郊區開到了市中心,最後開到了一個地圖都找不到的地方。
他不知道這是那裡,天已經黑了,人很少,他只能看到朦朧的夜色,耳邊聽到瓢潑的大雨聲。
面前波光粼粼的江面被雨珠打的稀爛,千瘡百孔的模樣像極了他的心臟。
應舒渙從來沒覺得自己有這麼難堪過。
他心裡有個小人在自問,為什麼眼睛裝得下天地,卻裝不下他賜的眼淚?
應舒渙在這樣的大雨中沉默了很久,他的目光平視著前方,從鏡子中看到了自己,連自己都覺得很可笑。
……他有什麼資格跟紀沅發脾氣。
紀沅什麼都沒錯,只是不喜歡自己,如今在不喜歡自己的前提條件下,還加上了喜歡陸覺行。
他一直在拒絕自己,是因為到現在還喜歡陸覺行嗎?
應舒渙不敢再想了,他難受的想哭。
他在這一刻,想到了許多以前的事情。
紀沅喜歡了陸覺行那麼多年,從高中到大學,從大學到工作。
他嫁給自己的時候,心裡是不情願的吧……
他那時候,也喜歡陸覺行吧……
應舒渙那時候只認為自己受了委屈,卻沒有想到紀沅也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他甚至以為紀沅是因為喜歡自己,才不擇手段的嫁到應家。
應舒渙的自作多情在這一刻看起來那麼廉價、這麼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