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個犯了錯的小孩,茫然無措的站在紀沅面前。
「我真的不會纏著你了,我只要站在能看到你的地方就可以……」
他似乎只有這一個優點能夠讓紀沅開心了。
只要不纏著他,他是不是就能輕鬆一些。
紀沅心裡堵得慌,悶的難受。
他看到應舒渙哭的時候,記憶中,有什麼東西撥動了他的心絃,有些抓不住的回憶轉瞬即逝。
他似乎看見了,有這樣一個人,也在等著他,也曾這樣滿臉淚水的哭喊過。
紀沅心想:我讓他難受了。
他嘆了口氣,輕輕推了一下應舒渙,讓他躺在床上,聲音平淡:「你聽好了,這不是可憐你,或者看你發燒了哄你說的話。」
紀沅頓了一下,道:「我不喜歡陸覺行。」
應舒渙看著他,紀沅開口:「不管你看到了什麼,都是過去的事情。我不喜歡他,至少,現在的我不喜歡他。」
他有點無奈的笑了一聲:「你可以睡覺了嗎?」
應舒渙死過一遍的心似乎又一點一點,死灰復燃,跳動了起來。
紀沅說他不喜歡陸覺行了?
不是哄我?也不是可憐我?
結果這麼一來,應舒渙反而更加睡不著了。
是了,他看到日記本的時候,怒氣幾乎燒毀了他所有的理智,導致他當時腦海里除了紀沅喜歡陸覺行之外,什麼念頭都沒剩下了。
如今紀沅一解釋,應舒渙立刻就相信了他的解釋!
其實,紀沅不用強調是不是哄他,或者是不是可憐他。
就算是哄他,就算是可憐他,應舒渙也會毫不猶豫的相信。
他只要敢說,他就敢信。
仔細想想,紀沅如果真的喜歡陸覺行,怎麼會一點都不表現出來?
也不知道那個日記是什麼時候寫的,他只粗略的看了自己無意翻開的那一頁,意識到是紀沅的日記之後,後面的就沒看了。
但整整兩頁的愛慕也足以摧毀了應舒渙所有的理智!
應舒渙安靜的躺在床上,強行讓燒成了漿糊的大腦運轉思考著。
過了會兒,他就頭痛的要命,意識到不能這樣想下去了,應舒渙才懷著惴惴不安的心睡過去。
只是,這一次有紀沅在床邊陪著,他睡得比之前都安穩一些。
紀沅等他睡著了才回到客廳,比起應舒渙大起大落的心情,他的心情一直都是茫然且複雜的。
走到客廳中,紀沅坐在落地窗面前,看著外面的大雨。
他隨手拿起了一本書,翻到自己上一次閱讀的位置。
書籤是應舒渙上一次從國外回來帶給他的,和這本厚重古樸的古典書籍格格不入,它是一根小兔子書籤,白色和粉色相間,毛茸茸的小兔子無辜的瞪大著眼睛看著紀沅。
紀沅的指尖落在了小兔子書籤上,無意識地想道,兔子的眼神和應舒渙撒嬌時候倒是挺像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拆開了這包書籤用著。
他的房間裡,有著應舒渙帶來的各種各樣的東西,不管他走到哪裡都能看見。
明明沒有住在一起,他的茶几上卻有應舒渙喝水的「草莓音樂節」玻璃杯,沙發上被胡朱迪、閃電哆莉……這些他見都沒見過的玩偶給堆滿了,這些玩偶的名字都是應舒渙自己取的。
應舒渙總是借著教他演戲的理由,每次來他家看電影,都會帶上一堆零食和一個小玩伴。
這些小玩伴他也從來沒帶回去,反而在紀沅的沙發上天長日久的住了下來。
紀沅雖然翻著書,但是書上的一個字都沒能看進去。
他的大腦進行著和看書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