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沅放下手機,過了會兒又拿起手機。
心裡覺得很奇怪:應舒渙怎麼沒給他打電話?
倒不是他盼望著應舒渙給他打,只是最近應舒渙對他十分殷勤,按道理來說是會給他打的。
難道今晚的春晚太忙了?所以把他給忘記了?
紀沅幫他想了一個藉口,但是很快被自己否決掉。
因為陸覺行也上春晚了,可是陸覺行就有時間給他打電話。
紀沅按照江玉的要求發了年夜飯照片,把粉絲們給震驚了。
他的廚藝其實一般,以前給貴妃打過下手,貴妃就喜歡研究宮廷菜,有自己的小廚房,紀沅空閒的時候,也跟著偷學了幾道。
幾百年前的菜做法和現在肯定不一樣,講究的是一個精細和耐心,也是今天有空,紀沅才會花一個下午來做菜。
並且,有了現代更多的食材和調料,加上古法配方,整桌菜的逼格立刻就上來了,看上去跟中華小當家裡面發光的滿漢全席似的。
這一桌子菜全都是哥哥自己做的??
我靠?
我靠我靠我靠??
哥哥還有什麼驚喜是我們不知道的???
還有粉絲留言:
「哥哥是一個人過年啊?看到桌上只有一副碗筷,心疼……」
「今年沒有回家嗎?我們家今年的年夜飯可好吃了!」
「在建京要過的開心啊,哥哥……」
「……」
回家……
真是個遙遠的單詞。
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幕熱鬧的畫面,張燈結彩的將軍府,東倒西歪的餃子,無可奈何的師兄,還有時而抱著他大腿,時而在院子裡學騎馬的小師弟……
只是下一刻,這些人的五官都流出了血淚,死死地盯著紀沅,要他償命,問他為什麼害死他們。
紀沅猛地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自嘲地笑了一下:他還有什麼家?他配有什麼家?
他的家都是他害死的。
紀沅坐在桌前,對著窗戶外面的鵝毛大雪敬了一杯。
零點的鐘聲即將敲響,他光喝酒沒吃飯,也有些微醺了,準備去洗漱之後睡個懶覺。
紀沅靠在椅子上,沉默的閉著眼,安靜地承受著屬於他的孤獨。
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會放縱自己情緒發散。
卻不想,「砰砰砰」地敲門上打斷了他的睡意。
紀沅的神經立刻警惕起來,開門一看,應舒渙渾身是雪的站在外面,像個兔子似的蹦蹦跳跳,抖落著外套上面的雪花。
他裡面還穿著春晚表演時的紅色西裝,臉上的妝都來不及卸,眼線把他的眼尾勾勒的很長微微上挑,看上去風情萬種。
紀沅愣住了。
與此同時,春晚節目主持人倒計時結束,建京二環響起了古樸的鐘聲。
「咚——」的一聲,似乎要盪開歲月。
「啊!我好冷啊!」應舒渙的聲音直接把紀沅房間內所有的寧靜氣氛攪亂了,也把紀沅痛苦的情緒打包帶走。
他可憐兮兮地看著紀沅:「你能讓我想進去嗎,我提著包好重啊……」
紀沅這才注意到,他來還是大包小包帶的來,可他還是不打算讓步,畢竟,讓應舒渙在自己家過年,已經超出自己預定的底線了。
這時,應舒渙胸口西裝忽然鼓了起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拱來拱去,然後忽然冒出一隻小黑貓的腦袋。
「喵!」
應舒渙把小黑貓拎出來,捧在手上。
一人一貓都慘兮兮地看著紀沅:「我在路上撿到的貓,看起來都快凍死了。你就算不讓我進來,你讓它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