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靜謐得出奇。她伸手摟著兒子軟乎乎的身體。
孟書言小小的身體動了動,自動往她懷裡縮了縮,輕聲呢喃:“媽媽。爸爸。”
田桑桑一頓,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他果然不喊了,很快安靜下來。
屋子裡多了個大男人,總歸有些不自在。總有種自己的私人領域被人侵犯的感覺,要知道,以前都是她和兒子共享秘密花園。
田桑桑忽然覺得,自己就是個控制慾極強的女人。不進不退,就想防守著自個的地盤。
雖然不認床,但還是失眠了。半夜裡,黑色光影浮動的臥室中,田桑桑翻了個身,睜開眼睛。
窗簾拉了一半,月亮的清輝淡淡地灑下。窗上似乎吊著一個女人,那女人臉上素白,黑髮如瀑,飄蕩在窗戶上。
田桑桑的心咯噔咯噔的,她抬手揉了下眼睛,窗戶上並沒有多餘的東西。
於是她猛地閉上眼睛,又睜開,窗戶上的女人大眼睛看她……
有點模糊,能感覺到那是一張漂亮的臉。但是半張臉隱在窗簾上,半張臉露了出來,看得不太真切。
田桑桑抑制住想要尖叫出聲的衝動,拉了被子蓋在脖子下,往床下看了一眼,確定江景懷還在。
還好,還有活人啊!
丫的,不會是江景懷惹過什麼風流債吧,人都找上窗了!
等等,那張臉為什麼有點眼熟呢?
這是出現幻覺了,一定是幻覺,她安慰自己,摟著兒子。心跳慢慢地平穩下來後,她小心翼翼地往窗戶上瞄去,只有朦朧的夜色。
睡了十幾分鍾,田桑桑又醒了,她總覺得外頭有什麼輕微的聲響。
掀開被子,給兒子蓋住,田桑桑躡手躡腳地下了床,繞過江景懷,不聲不響地開了門。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江景懷深黑的眼眸閃了閃。
客廳裡黑漆漆的一片,田桑桑用手電筒照明著,小聲喊道:“鯤凌,是你嗎?”
“是我。”女人輕柔的聲音響起,一雙冰涼的手從後搭在了她的腰上。
田桑桑轉身,拿手電筒往她側臉上照了照,這才放下心來。她壓低聲音問:“大半夜的你怎麼不睡覺?剛才窗戶上的人是你嗎?”
“也是我。”關鯤凌點了點頭,“我來看一看。”
田桑桑往臥室的門看了一眼,拉著她到沙發上坐下,把手電筒放在桌子上,手電筒的光亮足以看清楚半個客廳。
“你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那個陸遲是怎麼判你的?”
“我要走了。”
“啊?”
“不能待在部隊裡了。”
田桑桑愣了,怒了:“為什麼?他們這樣是不對的,李瓊兒流產和你沒有關係啊。”
“桑桑,你別慌。我本就只是上那兒練練的,現在走了正合我意。”她坐直身體看她,聲音裡透著些許委屈,“陸遲說進部隊了就有槍,可是他根本就是騙人的,醫生是沒有槍的。”
感情你上部隊就是過家家啊!你是衝著槍去的呀!
“不過無妨,我已然找到一支。”關鯤凌的語調帶著不易察覺的輕快。她從身後掏出一把槍,閃著24k黑金光澤的手槍躺在桌子上,田桑桑好奇地伸手摸了摸,掂了掂:“挺重的,是真貨。”
“這種東西很危險,你當心不要讓人看到了,不然人會治你偷竊罪。”
關鯤凌鄭重道:“我聽你的,主公。”
又是主公。只要這倆字一出,田桑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不到關鍵的時刻,關鯤凌是不會喊她主公的。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你說過,世界那麼大,所以我想去看看。”關鯤凌道。
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