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受不了蕭天的目光,垂下頭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看。
見採月不動,蕭天嘆了口氣:“這樣的皮外傷你都捨不得施加給我,怎麼就忍得下心,這樣地傷我的心?”
採月聽他這話,以為他又是在試探她對他的態度,就走了過去,“那你坐到靠椅上去吧。”
她不想讓自己再陷進他的溫柔裡,也不想他繼續纏著她,所以,讓他死心就是幫她自己脫困。不就是流一點血麼?硬硬心腸也就過去了。
畢竟不是專業的理髮店髮型屋,沒有專業的那種可調節式的躺椅,蕭天就把臥室一張靠椅搬到了挨近床邊不遠的光線充足之處,然後坐下,微微仰起脖子將頭靠在牆上試了試,覺得還好,就閉著眼說道:“這樣就可以。”
採月將剃鬚膏、球型軟刷、軟膠圈、毛巾、剃鬚刀、鬚後水等刮鬍子需要用到的東西,都從浴室搬到了蕭天的身邊,然後就按標準的剃鬚步驟,開始逐一操作。
很長時間沒為他剃鬚了,她手上的動作越發地顯得生疏而僵硬。蕭天彷彿被剃鬚的人不是他,只是閉著眼,任採月很是有些手忙腳亂地為他服務著。
用熱毛巾敷過他的臉後,剃鬚膏總算還算均勻地塗在了蕭天下巴、兩腮和人中等胡茬最集中的部位。拿起那把明晃晃的剃鬚刀,採月的手又開始有些打顫了。
“好久沒摸過剃鬚刀了,我覺得手生得很。不然,還是算了吧?”她又有些想打退堂鼓了。
“我才是可能流血受傷的那個人,我都不怕,你還怕什麼呢?”蕭天閉著眼,平靜地說道。
她深吸了一口氣,不再磨嘰和廢話,拿起刀開始輕輕地為他刮起來。
這把剃鬚刀是全進口的全鋼刀片,刀刃非常鋒利,刀柄的手感也非常的好。她微微地彎著腰,非常仔細地,輕輕地將剃鬚刀貼著蕭天臉上的面板,小心地移動著。先是左右兩腮、然後慢慢地是下巴、人中、脖子等處。
剃鬚刀移到脖子處時,採月格外地小心,動作放得很輕。
誰知,蕭天突然就開口說話了,“你知不知道…”
採月嚇得快速地將刀拿開了。因為蕭天一說話,喉結就會動,這小小的移動,對於她手中這把鋒利的剃鬚刀而言,也是很危險的舉動。
蕭天才說了幾個字,採月就冒火了,不等他說完,就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
“你還要不要命?我的刀這會兒就在你脖子這,我剛剛要是反應稍微慢一點,你的喉嚨可能就被割破了。”
蕭天睜開了眼,眼神有些深邃地看著她,接著他剛剛要說、卻被她打斷了的話,繼續往下說。
“你知不知道,只要你想,你只需要把剃鬚刀往這裡稍微用點力地一割,只需要幾分鐘我就會死,想救都救不過來。”
蕭天說著,就指著他脖子側面的勁動脈所在之處,還像真的用刀割一樣地筆劃了一下。筆劃完,他就雙眼不眨地盯著手裡還拿著剃鬚刀的採月。
採月身體不自覺地就抖了一下,“你…幹嘛要和我說這些?”
蕭天笑了笑:“你不是很想擺脫我嗎?我說過,除非我死、除非你死,不然我不會放手。現在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讓你可以成功地擺脫我。”
“你這個瘋子!”
採月扔下剃鬚刀就想離開,蕭天卻立即起身拉住了她。
“做完!”
“我不想再侍候你這個瘋子了。剩下的你自己處理!”採月用力一甩,想甩脫蕭天,卻沒有成功。
“做完!”蕭天又是那兩個字,只是相比第一次語氣強橫了不少。
她回頭盯著他看,他的眼神非常堅決,看來是不容她拒絕。
她只好按他的命令列事,回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