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紅深淵之中,生生撐開了白色的靈光,如經緯之線,縱橫之間,幾十個魔族的胸腔應聲爆裂破碎,碎肉橫飛。
鳳朝抽空啟用腰間的令牌,發出了最後一條全宗令。
“所有在外弟子,不要回宗。”
千萬不要。
鐵索被靈力操控,鎖住了千嶼的兩隻腳,一支雪色長槍突破濃重血霧,自上而下,斜地裡扎入千嶼的身軀。
和歸眼前一亮,“三師兄!!”
沒有回答。
那分明是雎淵的槍,可在穿透千嶼的胸膛之後就失去了最後的靈力。
千嶼只是愕然了一瞬,隨即冷笑一聲,胸腔詭異地扭曲起來,靈寶瞬間被濃重魔氣籠罩,一點點失去了最後的光亮,快速腐蝕消熔。
“雎淵師兄!!!”和歸手上一緊,知曉那是師兄生命消逝之前,留下的最後一招。
他紅了眼,往日溫和的面容猙獰起來,靈力震盪,用力一扯,生生將千嶼往下拖拽了一丈。
金色法印急速飛向了千嶼,重重一擊,魔氣刺啦一聲,與靈氣碰撞,猶如水入油鍋。
鳳朝是他們之中的翹楚,而掌門的玄木令牌,內裡有歷代掌門灌入的強大法令。
每一道金色字元的消失,都是一界掌門存入的一招法令。
一個個法令靈力磅礴,威壓逼人,生生撕開了這個血淵,金光威懾著千嶼,讓他有些難以招架,想要回那隻巨大的血眼中,卻又被和歸拖拽下來。
姜良遲遲趕來,他剛剛安置好他尚未將養好的弟子夏天無,此刻拂塵一甩,掃倒一片魔族,衝向了和千嶼僵持的和歸。
“師弟!和歸!鬆手!”
這鐵索是和歸的本命靈寶,千嶼的實力遠在他們之上,以和歸這種牽制法,他的經脈就都要廢了。
姜良的拂塵懸在身後制止著那群如蝗蟲般的魔族的靠近,自己掀開人的衣袖,男子胳膊青筋全部突出,已變得漆黑,還泛著不祥的殷紅。
他倒吸一口涼氣,“鬆手!!!”
再這樣下去不是經脈,是和歸整個人,不只是死,只怕連魂魄都要被侵蝕乾淨了。
和歸這會兒反倒平和下來,成了往日那般的溫和模樣,柔聲道,“師兄,不必顧我,生死有命,我會禁錮這世間所有的罪孽,現在,最大的罪孽在我手上,我怎麼能鬆手。”
他說著,用力一扯,腳下的廣場青磚早已塌陷碎裂,此刻半個腿都陷入了岩石中。
“師兄,保住……保住晏青。”
第九十九代可以全軍覆沒,第一百代如今也只剩下晏青一個健全弟子,不能斷代,要傳承下去。
姜良咬著牙根,“好,好。”
他慣來不善言辭,這會兒知道勸不了和歸,給他塞了一把丹藥,轉頭衝向了守著藏書閣的晏青。
那些都是尋常魔族,晏青尚能招架,可也已經是強弩之末。
能扔出去的法器都扔出去了,師父給的上品防禦靈器也快被魔氣侵蝕了個乾淨,沉鐵寬背大刀也已經被侵蝕出了豁口,砍得魔族屍體也堆成了小山,藍衣書生站在屍體之中,臉上盡是魔血。
他身形踉蹌了一下,下一瞬間被人扶住。
“快走!!”姜良直接將人拉走。
“可是藏書樓是我們無上宗的根!”晏青紅著眼,他怎麼會不知道,一個宗門最強大的底蘊根本不是庫房,不是藏寶閣,是藏書樓,是藏著所有功法和秘籍的書樓。
“可一百代也只剩你了!我們九十九代可以死戰,你不可以!沒有人,有根有什麼用”
姜良難得地嘴皮利索,“走!我有辦法。”
他抬手結印,引出弟子令牌,擊向藏書樓內部,“第九十九代弟子姜良,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