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紙片,上面還蓋著X市民政局公章和那仁保育院的印章,以及一個人粗大的拇指印。
“哦,那是任苒二歲的時候被收養的檔案,上面還有她養父莫日根的手印。”院長拿起黃紙片仔細端詳著,嘴裡如數家珍。
“任苒曾經被一個蒙古族家庭收養,一直到五歲那年,她的養母烏雲生了一個男孩子,家裡生活不富裕,就來和院長商量把那孩子又送了回來。不過,這對夫妻對任苒很有感情,每逢節假日都送來她愛吃的東西,她阿媽在過年的時候親手做了新衣服送來,這裡的孩子們都羨慕她。”塔娜說著,拿過一張彩色的照片,指著上面一個穿著藍色蒙古袍的小姑娘給韓風指認。
“我可以見見他們嗎?”韓風很想更多的瞭解任苒,於是向院長提出要求。
“等等,我看看,我這裡應該有莫日根的電話。十幾年了,都換了好幾次號碼,可他始終和我們都有聯絡。這些年他們做起了生意,日子過得好了,任苒經常和他們通電話,去年夏天任苒還來看過他們呢。”塔娜院長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從很多陳舊的本子當中,翻出一個很小的紅色塑膠皮包著的電話簿,薄頁灰暗,很多字跡模糊,塑膠封皮上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毛主席語錄”還在熠熠生輝,韓風不禁用手指擋住嘴,露出一抹嗤笑,真是老古董了。
院長戴上老花鏡把電話薄平放在桌子上,幾乎是從右邊拿起一頁看完了再放到左邊,估計沒有這個塑膠皮,這些紙業就會像廢紙片散落一地。
“……你穿著透明的衣服,給我一個人唱歌,全都是我喜歡的歌,我們去大草原的湖邊,等候鳥飛回來,等我們都長大了,就生一個娃娃……”韓風的手機傳來沙啞的女生,他不好意思地趕緊掐斷電話,白淨的俊臉立刻漲紅了,拿起手機看都沒看就關機。
“沒關係,瞧你緊張的。”院長看出韓風的窘迫,低著頭,從老花鏡後面露出一對渾濁的昏花老眼笑著說。
“哦,沒……沒事,我不用接電話。”韓風緊張地支吾著,這首歌是他專門為任苒的來電設計的,他知道任苒惦記她,可他為了剋制自己再去想她,就要求自己不接她的來電,只看簡訊,可他從不回覆,因為他不知道這一切該怎麼對她講清楚。
“這是她的血型記錄嗎?”韓風指著檔案裡一張醫院診斷證書問院長。
“是的,那是她被人放在孤兒院的當天,由於在寒風中哭得太久發起高燒得了急性肺炎,我們抱她去醫院的時候,做化驗,她是B型血。”
“院長,我小姨,就是李怡教授什麼時候和你聯絡帶走任苒的?”韓風突然問,院長一時愣住了。
“唉!小夥子,你都知道什麼?還想了解什麼?你知道這麼多想幹什麼呢?”院長看著面前俊朗文靜的男生,心裡泛起了嘀咕。
“我的小姨,就是李怡教授,和我說了任苒是她的女兒,我們倆不能結婚,所以我就想多瞭解一些任苒的事,也想為她做點什麼。”韓風說完,轉過臉,低下頭,院長十分知趣,伸出皺皺巴巴又幹癟手,拍了拍他的背。
“小夥子,很多感情是不能修成正果的,認命吧。”塔娜說著舉著兩杯奶茶,給韓風一杯,自己留一杯走回來又坐在老舊的椅子上。
“任苒,這是那位任教授給孩子起的名字,當時李怡把孩子留在保育院門口,在孩子身上留了一張紙片,給孩子起名叫冉冉,冉冉升起的冉。被莫日根一家領養,她的名字是莫日根和烏雲起的,叫薩日朗。在我們草原有一種薩日朗花,當時孩子長得很漂亮,養父母視她為掌上明珠,就叫她薩日朗,也挺好聽得,從此我們都叫她薩日朗。後來,李怡教授來了,和我們談以認養的方式帶回去,因為她不想被任教授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院長說著,嘆了口氣,端起面前的奶茶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