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母則是打包行李,既然要宴請,菸酒得準備吧?於是她問隔壁菸酒店的小王,預購了幾條通行請客的煙、一箱八年陳的糯米酒。至於其他食材,耐放的,她都跑食品、副食品批發市場搞定了,不經放的,只能等回去了再上鎮裡採買。
禾曦冬仍舊是家和師傅處兩頭跑。在家的時候管網店;去他師傅那兒了,自然是學古玩知識。
禾薇也沒閒著,除了負責看顧家裡陽臺上那些經常要被禾曦冬抱去閣樓做拍照道具的花花草草,主要就是去毓繡閣做繡活了。回來時,有時會順道帶些絲線、緞面。晚上吃過飯沒事做,繡上幾針,累積了幾幅繡圖,然後拿禾父做多了放在家裡的相框裝裱起來,掛到自己以及父母、兄長的房間。
別看只是幾幅小型繡圖,往牆上一掛,頓時給家裡添了幾分雅緻的韻味。
當然,她挑的都是那些繡法簡單的繡樣,哪怕是懂行人看到了,也頂多贊句“繡的不錯”,放在不懂行的禾父禾母以及禾曦冬跟前,只道她是天天跑毓繡閣學藝的成果,絲毫沒有起疑。
就在一家人轟轟烈烈地忙碌、為回禾家埠宴請做準備時,老禾家那邊卻打來電話,說是“不用回去了,老大一家,除了剛子在鎮上管店,其他三口都跑出去旅遊了”,這是禾奶奶的原話。
禾母當即氣血翻湧,朝著話筒另一頭的禾奶奶質問:“阿姆,做事怎麼能這樣呢?我好多東西都買好了,而且當時人數也是你定的,說是兩張圓臺面,自家人一桌,來送禮的堂表兄弟一桌,現在又說……”
禾奶奶在那頭不耐煩地打斷禾母的話:“又不是我不想讓你請,那不是老大一家不在嘛。冬子考得好,我們倆老也開心,可請客這事兒,總歸得要全家人都到齊了才好看嘛!漏了老大一家,傳出去像什麼樣……橫豎大夥兒都知道了,你跟冬子說,讓他進一中好好表現,回頭過年考個好成績回來,你和老三再請大夥兒搓一頓……”
聽到這裡,禾母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咔”地掛了電話,火冒三丈地回了自家店。
禾父見她那副樣子,不由問:“咋了?小王不是說老家來的電話嗎?誰來的?”
“還能有誰!”禾母一開口。“唰”的兩行眼淚就下來了,邊抽噎,邊把禾奶奶的話,原封不動地說給了禾父聽。
禾父一聽,也氣白了臉色。這算啥意思啊?原本他們一家並沒有收禮、請客的意願,也是老家那邊說了,才決定回去辦酒宴請的。如今東西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又說不用請了,哦,是要他們改到過年回去了再請。這一天一個意思。到底是沒把他們當家人看呢?還是在故意羞辱他們一家?
倆口子一個默默抹淚,一個生著悶氣,隔壁小王又在那兒喊:“老禾!禾家嫂子!又有你們家電話——”
禾母抹掉眼淚,揉了揉紅腫的眼眶。起身去接。
這次是禾家二伯孃來的。
“婉芬啊。剛是不是阿姆給你打電話了,讓你們別來給冬子辦酒?”二伯孃壓著嗓音在電話那頭問。
“是啊。你說這算個什麼事啊!我們家東西都準備了不少了……”禾母見多了個盟友,巴拉巴拉把心裡的鬱氣發洩了一通。
二伯孃聽完,嗤笑了一聲,說:“阿姆在為老大一家把面子呢,什麼旅遊,跑出去躲債還差不多。”
“啊?”禾母聽懵了,“到底咋回事兒啊?”
“還能咋回事!禾老大賭性不改。前兩天又曝出大債來了,這回更離譜。有說一百多萬的,也有說三百萬的,具體數目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上回那筆債還清之後新欠下的,說是不信邪、肯定能翻盤,結果好了,高利貸那兒利滾利的欠翻了天,利息都付不起了才捅出來……”
“呵!大嫂跑來問我們家借五十萬,說是鋼材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