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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部分

到了後宅,聽雲天遠說,花樹要期末考試,貓在自己房間裡勤奮刻苦。她就和雲家母子倆在廳裡閒話聊天。

“這麼快就要回去,還真有點捨不得。”雲華薇語的童年是在國內度過的,因此保留著對中國的眷戀。

“飛機來回其實也挺方便,阿姨你要想過來,隨時來就是了。別帶叔叔和天遠,我們女孩自己旅行,比和他們一起有意思多了。”水青倡導女子團。

雲華薇語直說好。

雲天遠儒雅君子,溫笑如光,半字不反對,雙手來贊成,“媽,你應該多參加純女性活動,和有志之女士們一起,七嘴八舌說男人們的壞話,抱怨生活枯燥乏味,從而有助於女人心理健康。活動之後,唯煥發光輝正面的魅力,陰霾全消。”

水青忙戳穿他君子糖衣下的毒舌,“你們純男性,若湊在一起,不八卦女人,心理陰影也重重深霧,難回精英積極面貌。”

“說得對。”雲天遠不否認,“所以才有Man’s Talk(男人對話)和Girls Only Night Out(女人夜遊)。大家都需要這樣的機會,作純本色人。”

“男與女,無法否認,想法天差地別,處世態度迥然,但是男女搭配,又有數不勝數的好處,以至於不能棄任何一方。純粹在於協調。協調之外,也要有自己的特立獨行,不能一昧忍讓,失去自我。”水青深受國外文化影響,思想超脫這個年份的國情。她嚮往幾個女子的異國旅行,看天看地,再八卦再囉嗦再妖嬈,也是同道中人,不用顧男人煩躁不喜的樣子。

雲華薇語因為水青短短几句話,突然回看自己的人生。從嫁給雲安日到現在,前十年在照顧老公和孩子,後十年在拼命挽救自己的婚姻。她的自我呢?早已經迷失在糾結和扭曲的生活裡。而她曾經,也像水青這樣,意氣風發,光芒四射過。

低頭望著自己一雙手,再養尊處優,面板也幹松發皺了。當年,她熱愛藝術,學油畫,製陶器,塑造出驚人的美麗。而今,她的這雙手費盡心機,抓住丈夫的一個衣角,卻無力為繼。

這時又聽到水青在說,“自古女人為男人而活,可是到了今天,女人為自己活才更精彩。”

天遠笑她,“女權主義。”

水青卻否認,“不是女權主義,而是自我主義。在為家庭奉獻的時候,不要忘了留些空間時間給自己而已。男人就可以出去找朋友聊天喝酒打高爾夫,女人就得在家照顧老小,從小到大的朋友到最後一個也維持不了?只覺得,要常常從母親妻子的角色中抽身出來,做回結婚前的少女,喜歡幹什麼就去幹什麼,不要想今晚的晚飯還沒準備,丈夫孩子該怎麼辦之類的。”

雲華薇語怔忡起來。這話好像跟她說的。她現在哪裡還有少女時代的朋友,從時常聯絡到偶有聯絡,再到無聯絡。她後來身體又壞了,沒有自己的社交圈,平時也就和弟妹聊聊天發發苦,除了兒子和丈夫,她真一無所有。因此,陷在捍衛丈夫的戰爭中,日日恐懼不安。其他的,什麼都忘了做,與整個社會脫節。兒子們不會對她講這些話。弟妹和她一樣,結婚後就成了家庭主婦,只會支援她用任何方法,總之千萬不能離婚。

她忘了,自己以前多麼優秀。她也忘了,自己以前的夢想和憧憬。

“我全都忘了。”雲華薇語出神自語,慢慢走了出去。

雲天遠叫了幾聲媽,雲華薇語都沒有回頭。他就直說奇怪。

水青是女孩子,比雲天遠心細。想了想,多半是雲華薇語把她說的話往自己身上套,似乎感觸很深。她心裡一邊喊糟糕,一邊卻帶了希望。從第一次見到這個嬌柔溫暖的女子起,她就不明白為什麼這麼美麗體貼的妻子,雲安日卻沒有愛。要說,她很難相信,還有怎樣的情人能超越雲華薇語的外貌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