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希坐下來吃早飯,她吃得慢,但是吃得很多,一口一口,像是餓極了,盯著眼前的食物目不轉睛,甚至還回頭問道:“還有沒有牛角麵包?我還要兩個。”她吃得十分香甜,直到吃光了桌上所有的食物。
從桌子邊站起來,段文希又對旁邊的人道:“我困了,想洗澡睡覺。”
那個人對段文希的要求只是一味的點頭稱是,段文希洗了澡被人領到一個房間,打掃得極乾淨,連角落裡都找不出灰塵。開著窗戶,淡粉的窗簾隨著風微微的起伏著,屋子裡面擺滿了照片,各種各樣的許一一,看著段文希巧笑倩兮。
書桌上還放著許多書,有一本甚至隨意的丟在那裡,就像主人只是起身去倒水喝,轉瞬就會回來重新閱讀。牆是淺粉的色調,脆弱的美麗。段文希緩緩掃過這間屋子,這樣的房間曾經是她夢想中以為天堂的地方。年少時,她的期盼只是有乾淨的安靜的床,不會隨意被陌生的不懷好意的男人闖入。這樣的房間,段文希一直以為只有電影裡面或者書裡才有。
她最後在那張鋪著成套淡藍床單的床上坐下來,緩緩的躺了下去,有一股清新的味道。不知道許一一最後是不是在這張床上沉睡著離開了人世,心中可曾帶著憎恨。段文希想著這些,並不覺得害怕,只是覺得疲累。還有很艱難的路要走,她需要睡眠與休息,很快,段文希便枕著軟軟的枕頭沉沉睡去。
段文希以為自己會做惡夢,會無法深睡,以為自己會看到某種幻象,可是都沒有,她一覺睡到下午,有太陽緩緩照進來,暖暖洋洋,輕柔的撫過面板,十分舒服。
她醒來時,略怔忡了一會,但很快便回過神來,走出了屋子輕輕的對經過的人說:“我要見許先生。”
許先生來見段文希時,神色已經恢復了平靜,看著她甚至還有些歉意的笑,說:“你要見我?”
“是。我想問許先生幾個問題。”
許先生聽了段文希的話並不答言,只是用眼光看向她示意她說下去。
“許先生很恨範懷遠吧?”
“是。”許先生回答得十分果斷並且原本平靜的臉上又浮現出一絲猙獰來。
“那許先生要殺了範懷遠一定不是解恨的最好辦法。”
“哦,”許先生像是略提了一些興致,頗玩味的看了一眼段文希等她繼續說下去。
“就算範懷遠死了,許一一也不會活過來,而許先生的痛苦也不會減少什麼。報復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永遠讓對方永遠痛苦的活著,生不如死。”
許先生聽了段文希的話好似來了興致,甚至還往前走了兩步,問道:“比如呢?”
段文希也頓了一下,轉頭看向許先生,神色平靜,目光清澈,隔了好一會,才將頭轉開道:“比如許先生如果取了我,接收了範懷遠的地盤,讓他從此一無所有,一定是比要範懷遠死更好的手段。”
許先生聽了段文希的話先是怔了一下,接著才慢慢笑開了,先是嘴角輕輕向下,接著慢慢笑開了,像是十分愉快。問:“何以見得呢?”
段文希慢慢道:“我對於範懷遠有多重要,許先生已十分清楚了吧。範懷遠是做過江湖老大的人,外面想他死的人不知有多少,如果他這次出來,就算許先生不動手,要找他報仇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他要想活命,必然要東躲西藏。而只要我在這裡,範懷遠就一定不會走,除非我死了。許先生奪了範懷遠地盤的同時,還一併收了他的女人,您的面子也掙足了吧。只要我不幸福,範懷遠就會傷心,難過。而我嫁給了許先生,是永遠也不可能幸福的,許先生您也不讓我幸福的,是吧?這種日子的滋味,許先生肯定十分清楚。”
段文希說到這裡停了一下,只是靜靜的看著許先生靜默的樣子,她不知道自己道底說動了許先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