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小舟。
本在車前的四隻機關獸隨之變換位置;兩隻夾住車頭;另外兩隻並排在後;將頭尾尖尖的銀色車身輕輕託了起來。
“溫靖;你存心耍詐……”不等江如海說完;坐在車內的溫公子扣下機括;四頭機關獸同時發動;腳步輕捷向前衝去:“開始了……”
“大哥;你不能和他比……哎呀……”江如海身子一仰倒在馬車內靠墊上;蠍龍獸在小刀御動下邁開大步;搖椅晃追向銀色符車。
身邊景物飛快移動;江如海大呼小叫幾聲漸漸坐穩;他壯著膽子起身眺望;發覺蠍龍獸越行越快;每步跨出十餘丈眼看就要追上溫公子的符車。巨巖法目兩城之間大道只跑出一半不到;蠍龍獸已經與銀色符車齊頭並進。
“快啊;大哥;快啊。”初次體會到這種刺激感覺;江如海暫時拋開了對家中生意的擔憂;他對著身側車中的溫公子興奮大叫:“姓溫的;你輸定了;等著把玉髓擦乾淨給江二爺送來吧。”
溫公子臉上微微變色;這輛銀色符車看似外形龐大其實材料十分輕薄;刻滿御風符紋後在四隻機關獸託動下速度不弱於陰陽大成境界修者;居還甩不開這數萬斤重的蠍龍獸。
一雙小眼中貪念更熾;溫公子對著江如海陰陰一笑:“江二;你不是早知道嗎?本公子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兒。”
他伸手按動車內機關;獅形機關獸四足上猛冒起濃濃煙火;騰雲駕霧般速度倍增向前衝去:“讓你們見識見識這蹈火狻猊的厲害……”
銘刻數百道蹈火符的機關狻猊猶如足不沾地一般疾奔如飛;但溫公子驚異發現;步幅驚人的蠍龍獸還是很快追了上來;再次緩緩超過銀色符車。
“溫靖;讓江二爺看看你還有什麼花樣兒?”江如海意氣風發站在車上衝著溫公子連連搖頭:“給你仙晶不要;非得把玉髓白白送給二爺。”
他們繞過臨斗城後;前方出現無數冒著火光煙氣的坑溝與細小洞孔。邁著大步的蠍龍獸輕鬆跨過;後面銀色符車卻顛簸不定;溫公子摧動機關狻猊身上所有符紋反而越距越遠。
“大哥;咱們贏定了;哎……”車上的江如海手舞足蹈正要譏諷溫公子幾句;回身正看見銀色符車下方冒起數十道火光;兩側伸出片片槳狀皮翼如蜈蚣長足不停抖動;在機關狻猊帶動下凌空跳起;自蠍龍獸上方一躍而過。
雖離地數十丈就要重新降下才能借力再飛;一起一落的銀色符車還是很快超出了蠍龍獸。江如海全身發抖揚聲大吼:“姓溫的;你言而無信。咱們明明比的是腳力;你憑什麼飛起來?”
身體隨著銀色符車上下起伏的溫公子哈哈大笑:“江二;咱們比的是誰先到城門;你們有本事也飛給我看看……”
法目城已經出現在他們視線內;同時激發銀色符車全部符紋的溫公子轉頭笑道:“江二;公子爺我先……”他接下來的話忽被一陣尖厲嘶叫淹沒;好一會兒才重新聽到自己聲音:“江二;你哪去了?”
一團巨大黑影從溫公子頭上閃電掠過;驚雷般落在水靈兒和三位白袍老者面前。小刀動作輕快從收攏蝠翼的蠍龍獸身上躍下;迎著臉色慘白的溫公子拱手微笑:“溫兄;承讓了。”
“江二;你敢陰我……”符車上的溫公子捶胸頓足後悔莫及:“這東西居會飛;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嘔……嘔啊……”面色黃裡透白的江如海連聲乾嘔吐出幾口水沫;腳步踉蹌從蠍龍獸長尾緊緊纏住的馬車中艱難鑽出:“放屁;姓溫的;沒見二爺暈成這樣;我也不知道它會飛……”
墨風和那名溫家長老全程跟隨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不論是跑是飛小刀始終遵循著對手的動作。眾目睽睽之下溫公子強忍肉痛將玉髓交在小刀手上;駕起銀色符車悻悻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