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你這句話。”他沉沉吐了口氣,釋懷地擁住她。
“你……”她可憐兮兮地抬起頭看他。“你沒生我的氣?”
“小傻瓜!我要不這麼說,怎能逼出你最真實的感受?”他親了親她的額頭,憐惜道。“氣你歸氣你,我還是隻願與你相依。昨晚,我和雲錚根本沒怎樣,醋勁可以平息了。”
“可……可是雲錚說……你吻她……”她說得很不是滋味。
“是嗎?”他蹙著眉思索。“大概吧,我醉得一塌糊塗,一倒床便不省人事,記不了這麼多。”
“這種事也能‘大概’?”
朱允淮微勾起唇角。這小女人的醋桶不比他小呢!
“今後,它只燙烙專屬你一個人的印記。”他溫柔地道,傾身輕輕淺淺地吻她,在她的回應下,逐漸加深,兩情繾綣。
“棠兒……”他低吟,迎身貼住她的嬌軀,大手急切地在她身上需索。
柳心棠意亂情迷,本能地配合著他──
就在這時,房門出其不意地被推開。“蘭妃娘──”
秦雲錚杵在門口,聲音全卡在喉嚨裡。
兩人有默契地止住動作,錯愕地望向門口。
手中的補湯落了地,清脆的瓷器碎裂聲劃破寂靜。
“你……你們……”秦雲錚掩住顫抖的唇,不敢置信地瞪著仍舊相擁的兩人。“你們竟敢做出這種低俗敗德之事……”
太大的震撼,使她腦子亂成一團。驚駭地退開數步,她拔足狂奔──
“雲錚!”柳心棠駭然失色,追上門口,焦急地推著跟在後頭的朱允淮。“你快去追她呀,否則大家都完了!”
朱允淮反倒沒有她的焦灼,沉穩地回望她,眸光一片深邃。“我只問你一句話,棠兒,你願不願意為我而死?”
柳心棠回視他幽沈的容顏,不知怎地,心竟也平靜了下來。“我願意。”
“那好。”他心中已有決定。
也許他現在追上去,好好向雲錚解釋,以她的善解人意,他是有可能取得她的諒解,將事情繼續瞞下,但他不想這麼做,朱玄隸說的沒錯,他們不能再這樣下去,遲早事情都要有個解決。
他鎮靜地關上門,拉著她在床邊坐下。“趁現在還有點時間,棠兒,我說個故事給你聽。”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故事!
但柳心棠沒這麼說,她知道他會這麼做必有用意。
“有首詩,你聽過沒?‘怨懷無託,嗟情人斷絕,信音遼邈。縱妙手,能解連環,似風散雨收,霧輕雲薄……’這是周邦彥的解連環。從前,在失去你音訊的時候,每當想念你,總會不期然想起這首詩,它深刻地道出了我的感觸,讓我心有慼慼焉。
“連環,是一種玉飾,以環狀相扣相連,不可解。戰國策中,記載著這麼一段故事。秦昭王有心為難,於是便派使者送了對連環給齊王,說:‘你們齊國有這麼多聰明的人,應該有人能解開這連環吧?’苦惱的齊王便將群臣聚集在一起,詢問誰有辦法解開它。群臣面面相覷,無計可施。爾後,齊後命人取來鐵槌,將其中一個連環敲破,然後說:這不就解了嗎?”
頓了頓,他再度開口。“沒錯,齊後是聰明,但她卻忽略了一點:欲解連環,唯有毀之,所以,連環畢竟還是不可解的。你我正如連環,當年,我對你的相思,宛如連環,難分亦難解;如今,我對你的情意,宛如連環,難拾亦難斷,欲解連環,唯有毀了我。”
“允淮……”柳心棠淚眼濛濛。她終於明白地想表達什麼了──是生死與共的承諾!
他搖搖頭。“聽我說完。”
站起身,他走向視窗,低低地道:“我累了,相信你也與我一樣,早已心力交瘁。這些日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