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黑的環境下,別人是看不到她流淚的,實際上除了高飛外,也就沒有別的人了,但莫邪徵東還是扭過了頭。
她狠狠咬著嘴唇,準備等那個男人離開後,再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把淚水淌幹,然後再像西方傳說中的美人魚那樣,慢慢伏在冰面上,等待死亡的到來。
她的愛情,她短暫的生命,差一點就完美了。
那一點,就是高飛在臨決絕前的幾句甜言蜜語。
可那個男人,卻吝嗇到了極點,沒有說,就要離開了。
在淚水斷了線的珠子那樣,噼裡啪啦沿著莫邪徵東的臉淌下時,她的大腦中再次一片空白,又開始滑向那個看不到底的黑暗深淵。
那兒,沒有陽光,沒有空氣,沒有綠樹紅花,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有的只是無邊的死寂。 人的精神一旦崩潰,抵抗外界的防禦力就會速度下降,邪氣就會入侵。
莫邪徵東的精神已經開始崩潰,立即就感到了冷,徹骨般的寒冷,使她的牙齒開始咯咯作響,這時候她卻好像隱隱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
她不想去聽,也不願意去聽,因為她知道,那是高飛在告訴外面的人,說他沒有死,讓別人放他出去。 就在莫邪徵東強行讓自己不要去聽高飛的說話聲時,只覺得一股烈焰,從丹田深處騰起,用王蛇捕獵的極限速度,開始燃燒她的靈魂。
火龍湯的藥性發作了。
火龍湯藥性剛發作的瞬間,莫邪徵東感到了無與倫比的舒服,周身的冰冷彷彿都被驅趕了,心裡暖洋洋的,很想就此睡過去。
於是,她就慢慢伏在了那件皮袍上,雙手抱著雄膛蜷縮起了身子。
但淚水卻仍然止不住的淌,這讓她很恨自己太沒出息,真沒必要為某個薄倖男人這樣傷心的,應該睡覺,好好的睡一覺。
也許,睡一覺醒來後,惡夢已經結束了,不管是死了,還是活著。
可就在莫邪徵東準備好好睡一覺時,被體內烈焰驅趕走的寒冷,卻又像一頭瘋牛那樣,哞哞叫著重新返了回來,死命碰撞著她的身體。
與此同時,她丹田內的烈焰,已經燃燒了她整個體內,火蛇般的亂竄著,企圖找個宣洩口撲出來。
莫邪徵東的體外,寒冷在死命的向裡鑽,炙熱卻從內裡玩命的向外走一冷一熱兩股滋味,就像兩頭瘋牛那樣,在她薄薄的面板間相撞,誰也不肯退卻,只是竭力對抗著。
她所能做的,卻唯有承受,承受一冷一熱以命相搏的痛苦。
這,就是地下樓蘭中針對樓蘭王而存在的冰火之罰,明明內裡熱的要命,可偏偏冒出體外的汗水,可是結冰。
莫邪徵東不想抵抗,甚至都放棄了掙扎,就那樣蜷縮在那兒,任由身子瑟瑟發抖,任由淚水止不住的淌。
高飛一個不經意的態度,直接決定了她能夠熬多久。
她希望,生命能用最快的速度脫離這幅軀體。
她更希望,下輩子寧可變成一隻鳥,一條魚,哪怕是一頭豬,也不要再託生為人,或者修羅。
女修羅,本來不該有愛情的。
“我為什麼要有,為什麼”
莫邪徵東的精神開始恍惚,覺得自己靈魂已經飄出體外,在冰窟上方遊蕩時,一隻手,卻忽然莫在了她臉上,接著就是男人的嘆氣聲:“唉,你怎麼這麼愛哭呢是不是因為我剛才去門口時,沒有和你說話,你就以為我為了出去不再管你了”
男人盤膝坐在皮袍上,很費力的把莫邪徵東抱在懷中,看著她的眼睛很生氣的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讓你自己說,我該怎麼懲罰你”
在被男人擦了下淚水時,莫邪徵東漂游在體外的靈魂,攸地一下就回來了,就像她飛快的離開了那個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