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眉,雖然這個時候不適合提這事,但我想,子飛會趕在百日內娶你進門的,恭喜了。”
她聞言一愣,接著臉頰微紅。“不知道,少爺並沒對我提起這事過,再說現在這情況,誰也沒空多想這事吧。”她自個兒倒真沒想過這問題,但當楊啟軍提起,難免羞怯的低下頭。
“是啊,現在誰也沒空多想這事,但我知道子飛對你的心,他不會再讓你委屈的耽誤下去的,沒多久定就會向你提起。”這話他其實說得有些戚傷,心頭微刺。
“我無所謂的,成親的事不急,由少爺作主就好。”她懂事的低聲說。
“畫眉,你真是我見過最好的姑娘了,如果當初……當初:-… 不是……你……我……”
“啟軍少爺?”發覺他講話有些語無倫次,畫眉訝異地抬頭。奇怪,他到底想說什麼呢?
他臉一僵,像是清醒了,連忙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剛胡言亂語了,我是說,你真是個好姑娘,子飛能擁有你,真是好福氣,我、我很羨慕……”
“羨慕?”她笑了笑,原來他是覺得孤單了。“羨慕什麼?以你楊家大少的條件,還怕找不到好姑娘匹配嗎?是你挑… 欽?奇了,我才想這些年怎麼都沒見過你帶過任何姑娘來給我們瞧?你還比少爺大上一歲,跟我同年,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了不是嗎?難道你爹孃沒為你安排打算?”她笑問。
“我……”楊啟軍尷尬起來。
“就知道是你挑眼,好,等老爺的事過了,我幫你留意看看,定為你找個好姑娘,到時你可要包賞我一個大紅包喔。”
“嗯……這是一定的。” 他撇過頭,突然發現燕子飛的目光也往這調來。
他一陣心虛,竟不敢對視,目光又慌地移開了。
“畫眉,我先走了,子飛就請你多安慰。”他急忙的離開。
因為走得匆促,還讓畫眉訝異的蹙起眉。
而跪在靈堂裡的燕子飛,視線一直盯著楊啟軍的背影,一抹異色飄過他的眸間。
誰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燕老爺半個月後下葬了。從此燕家大小事情由燕子飛一肩扛起,不過以他的聰明才智,經營繡莊是輕而易舉的事,但煩的是,得花些時間守在賬房,做些基本的謄寫功夫。
原本這些事有請專門的人在做,但三天前謄寫的人告病假,說是要請假七日,燕子飛這才捺著性子,親自動手做這著瑣碎的事了。
不過這工作實在枯燥乏味得緊,所以這幾日他都找來畫眉陪著,畫眉本來要幫著抄寫的,可他捨不得她勞累,要她在旁邊坐著就好。
這樣反而換她無聊了,於是帶了本隨身抄寫著詩詞的冊子,沒事就翻出念一念,有不懂的就問他,他謄寫著帳目時還能分心幫她解答。
他也喜歡這麼做,聽著她的聲音做事,做起事來,果然沒那麼無趣了。
有畫眉,真好!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咦?這首詩我上回才問過你意思的,說的是詩人遭受迫害被貶的抑鬱悲憤之情,你還告訴我,寫詩的人是藉著此詩表達出自個兒傲岸不屈的性格……可這會我怎麼就又忘記了這詩人是誰?我記得他很有名的……少爺,你瞧我這記性,真糟糕啊!”她氣惱的敲起自個兒的腦袋。
燕子飛放下剛沾了墨汁的毛筆,抬起頭來,寵愛的朝她笑了笑。“你記不住,我幫你記住就好了嘛,你打自個兒的頭出氣做什麼?!”打得他都心疼了。
她將嘟高的嘴兒拉直後向上彎起,“說得也是,我有你就好了,哪需要隨時帶著腦袋出門。”
“就是說啊!”他笑容擴大。
“那你再告訴我一回,這位不得志的詩人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