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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對陸勵成“敬畏”中的“敬”字消失了。何必呢?如此步步為營、咄咄逼人!
我裝作要添酒,站了起來,斟滿酒後,卻沒坐回原位,好似隨意地坐到拿著遙控器的同事身旁,湊在她身邊,笑說:“讓我玩一下。”嘴裡客氣著,手裡卻沒客氣,從她的手裡拿過了遙控器,隨手翻到周華健的欄目,半屏著呼吸問宋翊:“《朋友》怎麼樣?雖然是老掉牙的歌,可絕對是好歌,也算應景,可惜沒有《同事》!”
Young對我份外友善,笑著說:“等著你創作給大家唱呢!”
大家都鬨笑起來,我卻緊張得手指打顫,眼前的那個人側頭看向我。第一次,他真真正正地把我看進了他的眼中。
他笑著拿起話筒,“好!就這首。”
因為歌曲耳熟能詳,所以大家都情不自禁地跟著宋翊合唱。在猶太老頭看來,氣氛雖然沒有陸勵成和Young合唱的時候熱烈,卻更有一股眾志成城的感覺。
“這些年,一個人,風也過雨也走
有過淚有過錯,還記得堅持什麼
……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話一輩子一生情一杯酒。”
宋翊端起酒杯,一邊唱著一邊向大家舉杯,我也立即端著酒杯站起來,大家見狀,紛紛拿起自己的酒杯,站起來。
音樂已停,宋翊的歌聲卻未停。
“一句話、一輩子,一生情、一杯酒……”大家在宋翊拖長的“一生情、一杯酒”聲音中,聚攏成圈,熱情地碰著酒杯,高呼“Cheers!”
香檳酒飛濺出來,在女生的驚叫聲,男生的嘲笑聲中,大家的歡笑也飛濺出來。
陸勵成也和大家笑碰著酒杯,眼光卻是幾分陰冷地盯著我,他那句沉重的威脅壓到了我的心上。
當歌聲再次響起時,我悄悄退出了包廂。人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我卻覺得寧得罪小人,不得罪陸勵成這樣的人,小人即使恨我,不見得有能力搞定我,陸勵成卻絕對有能力玩死我,我該怎麼辦?
心中有事,腳步匆匆,不知道誰在地上灑了一灘飲料,高跟鞋一滑,人就結結實實摔到地上,鞋子竟也飛了出去。行走在樓道里的人都看向我。我又是疼,又是羞,疼倒還罷了,那種丟人的羞窘感更讓人難受。我一邊手忙腳亂的拽裙子,防止走光,一邊想要趕緊站起來,正努力掙扎,一雙手穩穩地扶住我,有了助力,我很快就站穩。
“謝謝,謝謝!”真的是謝謝,雖然只是一扶而已,可此時此刻就是拯救我於水火。
他轉身去幫我揀起飛出去的高跟鞋,走回來,彎下身子,將鞋子放在我腳邊,“先穿上鞋,再活動一下手腳,看看有沒有傷著。”
我正低著頭整理西裙,聽到聲音,身體一下子就僵住。
他關切地打量著我,“受傷了嗎?哪裡動不了?”
突然間,我就淚盈於睫,也許是這麼多年不為人知的酸楚,也許是尷尬丟人,也許是他關切的溫言軟語,也許只是此時此刻他的近在咫尺。
他卻以為我是痛得要落淚,忙蹲了下去,“你叫……Armanda,對嗎?抱歉!”他一手輕握著我的腳腕,一手拿著高跟鞋,替我穿鞋,“忍一忍,我們立即去醫院,需要給誰打電話嗎?”
這一切如同我的一場美夢,隔著薄薄的絲襪,他掌心的溫度讓我有眩暈的感覺,我痴痴呆呆地站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幫我穿好高跟鞋後,扶著我,向前行去。有一瞬間我的手幾乎完全在他的手掌中,那一瞬間,我真想握住他的手,告訴他,我是蘇蔓呀!我已經喜歡了你很久很久很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