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湛兮目光微冷:「你要是再說給我添麻煩之類的話,我就……」
她狠話放到一半,忽然卡了殼。
以至於鬱清棠忘記害怕,只想:她就什麼?
程湛兮磨了磨後槽牙,道:「我就……我就……哭給你看。」
捏個臉都捨不得弄疼她,只有這一招了。
鬱清棠:「……」
程湛兮故作兇狠道:「知錯了嗎?」
鬱清棠眼底閃過笑意,乖巧道:「知錯了。」
她悄悄又覷了程湛兮一眼,覺得她有點可愛。
程湛兮哼一聲,重新步入正題道:「我的建議是先順著路往前走,走汽車開的那段路,如果路上剛好遇到汽車就搭一程,沒有就繼續往前。」
鬱清棠應了聲好。
兩人告別老鄉,出了汽車站,沿著大路走。
白水鄉雖然落後,但是風景極好,遠處青山連綿起伏,冬日暖陽鬆鬆地籠罩下來,映著山映著水,構建了一幅世外桃源的美好畫卷。「鬱老師要傘嗎?」程湛兮腳步輕鬆,邊走邊問。
鬱清棠仰頭看了眼天頂明晃晃的大太陽,心道:沒下雨要什麼傘?
「遮陽傘。」程湛兮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笑道,「鬱老師這麼白,曬黑了怎麼辦?」
鬱清棠問:「你不怕曬黑嗎?」明明她也挺白的。
程湛兮反問:「你怕我變黑嗎?」
鬱清棠直覺她話裡有話,但一時解析不出來,她認真地想了想,說:「還好。」程老師長得那麼好看,曬黑了也好看,小麥色的面板更性感。
鬱清棠轉念想道,自己這樣弱不禁風的型別,黑了就真的不好看了。
於是她抿嘴問道:「你帶遮陽傘了?」
程湛兮拍了拍身後的揹包,非常不謙虛地道:「這可是哆啦a夢的百寶袋,你想要什麼我就能給你變出什麼。」
鬱清棠張了張嘴,聲音有些低地說:「我……沒看過哆啦a夢。」
程湛兮不易察覺地頓了一下,就像她聽鬱清棠說沒有父母一樣,神色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極其自然地說:「沒事,我到現在還會重溫呢,下次我看的時候帶你一起看,挺有意思的。而且這幾年還有大電影,以後上映了我們倆去電影院看。」
以後?
鬱清棠下意識地去遺忘這個詞,輕聲提醒道:「遮陽傘。」
程湛兮哦哦兩聲,把揹包換到身前給她拿傘。
鬱清棠見她又要拿地圖認路又要揹包,出聲提議道:「程老師,我給你背會兒包吧。」
「太沉了,你可能背不動,還要走很長一段路呢,節省體力。」程湛兮想了想,說,「你給我打傘?我也怕曬黑。」
遮陽傘不大,兩個人共用一柄傘,肩膀和肩膀幾乎靠在一起。
涼風習習。
程湛兮經常要低頭看地圖,手臂便要抬起來,鬱清棠往外避,如此幾次,程湛兮屈起臂彎,留出空隙,溫和建議道:「你挽著我?」
鬱清棠神情猶豫。
這條大路上除了她們倆一個人都沒有,晚稻剛收割完,兩旁的農田層層疊疊堆起黃色的秸稈,天地至大,也彷彿只剩下她們兩個。
程湛兮臂彎依舊空著,在等她的答覆。
鬱清棠微咬下唇,挽了上去。
一種奇異的,像江河裡溢位來的水,滿漲的情緒瞬間流過心臟,填滿了她。鬱清棠心跳微微加速,情不自禁地將女人的胳膊摟得緊了一些,心尖滋生出細微的甜意。
鬱清棠偏頭看了程湛兮一眼,程湛兮剛好也在看她,眼神含著輕柔的笑意。
鬱清棠心跳驟然漏了一拍,倉皇別開眼去。
臉頰不可抑制地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