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棠取過架子上掛著的浴巾,把自己擦乾,換上純棉的長袖睡衣,進了書房。
期中考結束,這週末要開家長會,她需要提前準備好。
明天不能再跟程老師出去吃飯了,太耽誤時間。
程湛兮做了個夢。
夢裡她不僅抱了鬱清棠,抱得緊緊的,而且還深吻了她,兩個人你來我往,糾纏得難捨難分。
醒來覺得分外空虛。
臥室的自動窗簾開啟,夜幕透出深藍,天邊隱約現出了一些光亮,即將破曉。
程湛兮睡不著,索性背著畫架和工具下樓,去小區的天鵝湖寫生。
太陽躍出雲層,金色的陽光鋪滿大地,也將湖面照得燦燦生輝,一葉扁舟停靠在岸邊,舟上的人剛剛結束完清晨的打撈工作,他穿著藍色工服,戴一頂編織的帽子,手裡提著一袋垃圾,正往岸上走。
有早起晨跑的居民路過這裡,腳步慢下來,甚至停在她身後觀看。
也有的見她貌美,一個人坐在湖邊寫生,用手機拍她。
程湛兮心無旁騖。
人來了又走,她從凌晨五點多畫到上午九點半,活動了因長久保持一個坐姿而痠疼的脖頸和手腕,才把東西搬回去,放進畫室裡。
辦公室的鬱清棠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餘光掃過頂部沒有任何訊息的通知欄,手指自作主張地點進了微信。
程湛兮的訊息還停留在昨天。
今早沒有晨跑嗎?
但都九點鐘了,這個時間也該起來了,沒有訊息也不來上課,難道生病了?
最近流感多發,不少人都感冒了。
自己作為同事兼房東,需不需要問候她一下?
楊莉:「鬱老師,程老師怎麼還沒來?」
鬱清棠把手機鎖屏,眸中的種種情緒歸於平靜,抬頭道:「不知道。」
楊莉疑惑道:「你們倆不是住在一起嗎?」
鬱清棠沒深思楊莉為什麼知道她們住在一塊,也沒想過此住在一起非彼住在一起,依舊搖了搖頭。
楊莉心說:鬧矛盾了?
程湛兮上午有體育課,不是七班的,而是另一個班。預備鈴打響,她人還是沒到。
鬱清棠給她打了個電話。
程湛兮接起來,聲音帶喘:「餵。」
鬱清棠說:「你上午有課,記得嗎?」
程湛兮道:「記得,我在去操場的路上。」
鬱清棠微不可見地皺眉:「你已經到學校了?」
程湛兮說:「是啊。」
鬱清棠默了一秒鐘,說:「沒事了,程老師上課吧。」
程湛兮說:「好的。」
鬱清棠結束通話了電話。
鬱清棠發了會兒呆,方動作遲鈍地拿起手邊的鋼筆,從堆在案頭的作業本上拿下一本,翻開批改。
她像是年久失修的齒輪,每一次咬合都發出生鏽的吱嘎聲,慢慢的,慢慢的,才恢復流暢。
程湛兮在第三節 課間踏進辦公室。
「上午好。」她向所有人打招呼。
楊莉笑道:「十一點了程老師,已經是中午了。」
程湛兮哈哈道:「沒吃午飯就都算上午。」
楊莉問:「你今天怎麼來這麼遲?我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呢。」
程湛兮抓住了關鍵字眼:「你們?」
楊莉向鬱清棠那邊遞過去一個眼神,暗示她。
程湛兮嘴角笑容弧度加深,含糊帶過道:「確實有點事兒,所以晚到了會兒。」
楊莉便不追問。
程湛兮路過楊莉辦公桌的時候,楊莉身體前傾,小聲和她道:「鬱老師好像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