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湛兮側臉枕在枕頭上,上下眼皮打架,鼻音慵懶道:「你再不來我就睡著了。」
鬱清棠鎮定地說:「你先睡吧。」
「我不要,你陪我一起。」
鬱清棠沒有依。
程湛兮開始哼哼唧唧,在床上滾過來滾過去,滾過去滾過來,被子給她滾得一團糟,病床的鐵架吱嘎吱嘎,隨時都要塌掉的樣子。
鬱清棠忽然心想:她是在撒嬌嗎?
程湛兮:「你是要我哭給你看嗎?」
鬱清棠:「……」
鬱清棠一躺上去,程湛兮的身體便自發地捱了過來,像一個小火爐源源不斷地散發熱量,捂熱了鬱清棠在外面凍得冰涼的手腳。
程湛兮一隻手搭在她的腰上,額頭抵住她的肩膀,閉上了眼睛。
鬱清棠聽到她滿足的喟嘆,不久後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鬱清棠目光眨也不眨地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月光搖晃著外面的樹影,映在窗前的地面。
鬱清棠慢慢地低下頭,借著月光打量安靜睡在她身邊的程湛兮,她修長柔軟的指尖碰了碰程湛兮舒展的眉心,從鼻樑一路往下輕輕滑過,落在她上唇中央飽滿的唇珠。
計程車上她沒有完全失去意識,她知道程湛兮給她渡水,也記得自己借病壯膽,主動吻了她。
可惜沒有深入進去,可能是老天爺見不得她這樣卑劣的心思,所以不讓她得逞。
匍匐在神明腳尖的凡人,怎麼能僭越地去親吻她的紅唇。
鬱清棠指腹摩挲女人溫熱的唇瓣,程湛兮呼吸的熱氣吐在她的指肚上,引得她輕輕戰慄起來,別開了眼睛。
理智在阻止她瀆神,情感卻驅使她再次將目光定格在程湛兮微微啟開的唇瓣,眼神幽暗。
一朵烏雲飄過來,遮住了月亮,屋子裡剎那間沒了光,一片漆黑。
病房裡一陣窸窣聲響,鬱清棠的大拇指按在程湛兮的唇角,低眸,顫抖地含了上去,那顆唇珠落進了口中,鼻翼間縈繞著女人身上清新淺淡的花香。
鬱清棠快迷醉在這個禁忌的偷吻裡,她小心翼翼地舔吻著女人的唇,像冰天雪地裡取暖的小動物一樣依偎著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程湛兮的唇濕濕軟軟,散發著灼人的熱度,睡夢裡的氣息也急促了些。鬱清棠指節在自己的病號服布料上用力收緊,淺淺地往裡探,嘗到那令人目眩神迷的軟膩甜滑,剋制地退了回來,用衣袖輕柔地拭了拭女人的唇角。
烏雲散開了,房間重新恢復了光亮。
程湛兮不知不覺往鬱清棠身邊靠了一點,薄唇無意識地張合,似是不滿足。
鬱清棠定定地盯住那飽滿紅唇,眸光忽明忽暗,沒有再吻上去。
程湛兮蹙眉嚶嚀了一聲,整個人都擠進她懷裡。
鬱清棠握住她搭在自己腰間鬆軟無力的手腕,把它輕輕抬起來,臉頰眷戀地蹭了蹭程湛兮的掌心,閉上了眼睛。
……
第二天。
鬱清棠醒的時候枕邊已經沒有程湛兮的蹤影,她往旁邊看,程湛兮正坐在沙發裡,長腿隨意而優雅地交疊,手裡捧著ipad,朝她一笑。
「你醒了?」
「嗯。」鬱清棠神情有點不自然。
程湛兮把ipad收回揹包裡,放下架著的長腿,起身道:「你去洗漱換衣服,我去給你辦出院手續,我們就能回家了。」
「……嗯。」
程湛兮出去後帶上了門。
鬱清棠垂下眼眸,兀自發了會兒呆,才下床去衛生間洗漱。
洗手檯的鏡子裡映出她現在的模樣,稍顯凌亂的長髮,蒼白的臉,唇瓣的一抹紅很明顯。
她面板嫩,不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