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男生異口同聲:「廢話!」
向天遊被噴了一臉唾沫,仍咧嘴笑起來,疼也笑得很開心。
老鷹在前面擋著,小崽子們在後面很安心。
程湛兮和學生們站在一塊,沒有上前,看著鬱清棠護崽,不是,教育那幫混混。
十分鐘後。
鬱清棠要到了職高那位帶頭的混混的班主任號碼。
「佟老師嗎?」鬱清棠聲音冰冷,「我是一中高一七班的班主任,你的學生打了我的學生,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交代?他們幾個人的名字分別是:許秋亮、王名軒、李強、王偉……」
職高的混混也是學生,學生的事就可以找老師找家長,找能管他們的大人。
程湛兮趁機在旁邊教育一中的男生。
有時候孩子認為是天大的事,沒辦法解決,對大人來說卻是件小事。他們是未成年人,遇到事情不要自己扛,學會向大人尋求援助。等將來他們長大了,也可以幫助那些弱小的未成年。
郭放、賴新、吳鵬、呂劍的家長都來了,各自把自家孩子領走,程湛兮挨個和他們解釋了緣由,申明他們不是為了打架而打架,出發點是正義的,是為了保護同學。
「對對,我是他們老師,我姓程。」
「他們都是好孩子。」
絕大部分家長對老師都是比較尊重的,再看到自家孩子滿身是傷,也是心疼得不行,兩個媽媽當場就流下眼淚,趕緊帶回去處理傷口去了。
只剩下向天遊。
向天遊的爸爸向康出差了,他現在沒人管。
鬱清棠帶他去了附近的醫院做身體檢查,向天遊頂著張豬頭臉,不好意思地一個勁擺手,說不用不用,弄點雲南白藥噴一下就行了。鬱清棠狠狠瞪了他一眼,向天遊端脖縮肩,老老實實地上了程湛兮的車。
鬱清棠坐在副駕駛,唇瓣緊抿,臉色奇差。
程湛兮手伸過去,覆在她的手背上。
鬱清棠反手握住她,從她溫暖的掌心汲取溫度,臉上慢慢恢復了單薄的血色。
週末醫院人多,程湛兮找了半天才找到停車位,向天遊全程安靜如雞,一個字兒沒敢說,鬱清棠的眼神太可怕了。那種可怕不是指讓他產生恐懼的可怕,而是摻雜著憤怒、責備、憐愛、傷心的複雜情緒。
所謂愛之深,責之切。
向天遊能感覺到,所以想儘可能亡羊補牢,表現得好一點,不要惹她生氣。
鬱清棠去掛號。
程湛兮陪向天遊在椅子上坐著,蹺起腿道:「向哥,採訪一下,你現在什麼感受?」
向天遊沉痛道:「當事人現在的感覺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程湛兮:「真心的嗎?」
向天遊:「真心的,比真金還真。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希望不打架的期限是一萬年。」
程湛兮看了眼鬱清棠在隊伍裡的背影,心情說不出的複雜:「我還是第一次見她哭。」
竟然是為了這群小兔崽子!
向天遊抬手蹭了蹭鼻子,碰到傷口嗷的一聲痛叫,他吁了兩口氣,方道:「真的嗎?」
突然覺得有點難過,又有點自豪是怎麼回事?
程湛兮依舊望著那道清瘦背影,在人群裡那樣脆弱,彷彿一吹就倒,又那樣堅強,挺拔如青竹。
「不過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程湛兮笑了笑。
鬱清棠想重新封閉自己,但今時不同往日,花謝了會化作春泥,人來過就會留下痕跡,她曾經握著鬱清棠的手,合力在她的心中種下了火種。
就是這群她真心相待,也回報以真心的學生。
他們赤誠、熱忱、單純、毫無雜質,威力好比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