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湛兮若有所思地繫上了安全帶,給向天游回了個ok。
她今天回家比昨天早一點,洗完澡才和鬱清棠打電話。
「我聽向天遊說你們倆去圖書館了?」
鬱清棠微微驚訝,但沒太詫異,向天遊會主動告訴程湛兮是正常的事。
「嗯。」
「怎麼突然想看書了?」
「在家閒得無聊。」
「都看了什麼?」
鬱清棠坐在書桌前,撫過桌面上厚厚的一摞書。
除了向天遊說的那本,還有《詹森藝術史》、《加德納藝術通史》、《美術史十議》、《認識藝術》,都是藝術史書籍,深淺皆備,有幾本圖書館沒找到,鬱清棠準備從網上下單買。
「沒什麼,隨便看看。」鬱清棠垂下眼眸。
程湛兮笑道:「今天是不是可以加上一項看書?」
鬱清棠「嗯」了聲。
「明天打算做什麼?」
「向天遊想玩歡樂谷,讓我陪他去。」
「他怎麼又想去歡樂谷,住在歡樂谷了嗎?這次還去鬼屋嗎?」
「不去了,他說沒有你一起鬼叫沒意思。」鬱清棠笑道。
「那你呢?」
「什麼?」
外面的風忽然靜了下來。
鬱清棠聽到程湛兮在她耳邊問:「你今天想我了嗎?」
「……嗯。」
「說清楚,想了還是沒想?」程湛兮聲音低得像蠱惑。
鬱清棠閉上了眼。
「想,很想你。」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我也是。」程湛兮說。
相隔千里的兩人同時低下頭,指尖揪住了睡衣的下擺,細白指節絞在一起。
默契地害了一會兒羞,再次異口同聲地開口:「我……」
「你先說。」
「你先說吧。」鬱清棠道。
程湛兮沒什麼要說,放在心裡的說出口太肉麻,但她不想這麼早掛電話,乾脆直說道:「能不掛電話嗎?你看你的書,我忙我的事。」
鬱清棠:「好。」
程湛兮的手機連上充電線的時候只剩下百分之五的電,她躺在被窩裡,哪怕鬱清棠遠在千里之外,她也覺得被她的氣息包圍,柔軟而熨帖,面含淺笑地睡了過去。
鬱清棠在結束通話電話後翻開了第二本書。
西方藝術史脈絡博廣,源遠流長,從古代世界到中世紀,文藝復興到洛可可,再發展到現代世界,諸多風格。鬱清棠填鴨式地灌輸,先去記各個時段的代表藝術家和代表藝術作品,免得下次聊天程湛兮無意間提起哪位畫家,她連名字都沒有聽說過。
這樣的閱讀沒有一絲快樂可言,對鬱清棠來說,讀書從來都不是她的愛好,只是特長,所以習以為常。她只怕自己看得不夠快,記得不夠多,沒時間做到融會貫通。
分開後的第四天。
鬱清棠去了泗城美術館看展,身後跟了個小尾巴向天遊。
向天遊自覺把自己當作程湛兮的眼線,給程湛兮匯報鬱清棠的一舉一動,程湛兮制止了他,她並不需要事無巨細地知道鬱清棠在做什麼。即便想知道,也該是鬱清棠親口告訴她。
但向天遊拍的鬱清棠的照片她還是笑納了,並且告知鬱清棠,她收到向天遊給她的照片。
鬱清棠沒有反對。
只是在每次向天遊和她一塊出門時,他拿起手機,鬱清棠就覺得他是不是在和程湛兮聊天。向天遊聞到了空氣裡的醋味,主動把遊戲介面給她看:「不是程老師,程老師很忙,半天才能搭理我一句。」
鬱清棠淡道:「你跟我出來就是為了換個地方打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