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鬱清棠多留了一手,並沒有一開始就讓施可雨和她媽媽共處一個辦公室。
她用語言儘量勸說施媽媽冷靜,施媽媽充耳不聞,自說自話:「老師你別生氣,你放心,我今天必須讓她跟你道歉!目無課堂紀律,還看那種、那種亂七八糟的東西!簡直不把老師放在眼裡!」
鬱清棠:「我沒有生氣。」
施媽媽急道:「您千萬不要這麼說。老師你脾氣好,但咱不能欺負脾氣好的人,是吧?不然誰還當老師呢?」
程湛兮一邊吃蘋果一邊腹誹:你還挺正義。
她在心裡嘆了口氣:就是可惜了鬱老師嘔心瀝血的長篇大論成了雞同鴨講。
她那麼不愛說話的人,當班主任,還要面對各色學生、家長,難為她了。
施媽媽要衝到七班去叫施可雨,鬱清棠忙拉住她,眼看又要上升到肢體衝突,程湛兮趕緊丟下蘋果,上前分開她們,握著鬱清棠纖瘦的手腕將她帶到了自己身後。
家長在場,她忍住了沒挽起她的袖子檢查,鬱老師細皮嫩肉,又敏感,一碰就容易紅。
那天晚上關燈以前,她只用了輕輕的力道,差點兒就弄出印子,後來情到濃時,控制得不可謂不辛苦。
程湛兮自我介紹:「我姓程,也是施可雨的老師。」
施媽媽伸出兩隻手,和程湛兮握手,尊敬道:「程老師好,程老師長得真漂亮。」
程·鬱清棠代言人·湛兮平心靜氣地溫和道:「施可雨這個年紀會對這些好奇是正常的人,咱們做家長和老師的,要注意引導,而不是上來就罵,只會激起孩子的逆反心理。」
施媽媽:「是是是,老師說的對。」
程湛兮:「孩子剛升學念高一,正是打基礎的重要階段,要是因為這件事讓她和老師家長置氣,不想學習,故意不學習,那不是虧大了?所以咱們一定要耐下性子,給她妥善地解決這件事,以後才能考個好大學。」
施媽媽:「老師說的太對了!」
程湛兮:「咱們坐下說?」
施媽媽:「好好好,老師先坐。」
鬱清棠看了程湛兮一眼。
明明是同樣的話,怎麼程湛兮一說家長就聽進去了,自己說家長就以為自己不高興,要拎著孩子來道歉。
難道她滿臉寫著不高興?
鬱清棠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是沒什麼表情,但不至於兇惡吧?
程湛兮恰好捕捉到她的動作,忍俊不禁地彎了彎唇角。
鬱清棠也看到她望向自己時眼裡的笑容,不自在地放下手,垂在身側。她豁然發現,另一隻手還在程湛兮手裡,她將手抽回來的時候,指尖不小心擦過程湛兮的掌心,程湛兮本能地收緊,溫柔地攏住了她細膩的指尖。
溫暖像一根根無形的線,將她密密地織在了其中。
鬱清棠忘記了掙開。
施媽媽坐好,把包包放在腿上,眼巴巴看著程湛兮:「那老師你說該怎麼辦?我聽你的。」
程湛兮手中忽然一空,鬱清棠的手徹底離開了。
程湛兮偏頭看了眼坐到辦公椅裡的鬱清棠,笑笑,將臉轉向施媽媽:「剛剛鬱老師不是說了嗎?需要對施可雨同學多關心,她最近在做什麼,有沒有遇到什麼難題,如果是學習上的,我們老師會盡力幫助她,如果是生活上的,就需要家長費心了。對了,施媽媽,小雨同學在家是不是有點內向啊?」
施媽媽說:「是的呀。」她嘆了口氣,接著就大吐苦水。
程湛兮聽完,說:「但她在學校好像挺活潑的,朋友也不少。」
施媽媽很長一段時間沒說話,再開口眼圈已經泛紅:「是我和她爸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