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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頁

鬱辭。鬱辭。鬱辭。

傭人歪頭看著,說:「她叫鬱辭嗎?」

衛庭玉脫口道:「你怎麼知道?」

傭人對著他面前的宣紙,努了努下巴。

傭人被惱羞成怒的三少爺趕出了書房,嬉笑著關門前看見衛庭玉抬手蓋住了自己的臉,露出來的耳朵通紅。

鬱辭追的衛庭玉,初衷是見色起意。三少爺回回見她都被調戲,一邊假裝高冷一邊享受,回頭還要和唯一能說話的傭人明為抱怨實則炫耀,今天鬱辭對他做了什麼什麼,她怎麼這樣?怎麼會有她這樣的女人?說起她面頰泛紅,宛如一個懷春少女。

後來他們在一起了,沒過多久就結婚了。

他們倆門不當戶不對,但沒有影響夫妻倆的感情。

衛庭玉很依賴鬱辭,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一會兒不見她就要找。他們倆趣味相投,什麼都不做都能滔滔不絕聊上一整天。鬱辭畫畫,落款全是衛庭玉寫的,衛庭玉的書法,鬱辭單獨給他設計了一個印章,他們的作品,都帶著另一半的印記,成就了一段美談。

結婚四年,還是五年?鬱辭想要一個孩子。

衛庭玉起先沒有答應,因為鬱辭身體不好,孃胎裡落下的病根,醫生不建議懷孕,說會損害母體。

後來挨不過鬱辭的軟磨硬泡,同意要一個孩子。

他每天監督鬱辭的飲食,親自下廚給她調理身體。一年以後,鬱辭懷孕了。

一切都很順利。

誰能料到會出意外呢?當年的孕產婦死亡率在萬分之七左右,鬱辭就是那七個人之一。

不應該是這樣的。

傭人看著躺椅裡睡著的衛庭玉,聲音漸漸弱下來,輕手輕腳地拿起旁邊的薄毯,展開蓋在了他身上,擦去他眼角的晶瑩。

暮春的風透過窗戶,花瓶裡幾截枯敗桃枝吹得晃動,桌案上的宣紙嘩嘩作響。

傭人上前關了窗戶,屋子裡徹底安靜下來。

傭人退出去,帶上了門,留下躺椅鬢角微霜的男人,沉淪在他唯一真正活過的那段夢境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

程家。

隨著一場一場的雨水,天氣漸漸炎熱起來。衛庭玉在玄關脫下長風衣,身材越發消瘦,在程頤的帶領下進了一樓會客的書房。

衛庭玉轉過身來,向程頤躬身行了個大禮。

程頤及時扶住他,道:「怎麼了親家?」

旁邊的宋青柔趁著程頤沒發現,趕緊把伸出的手收回身後。

衛庭玉躬身不起,把這個禮行完。

三人落座,對面的衛庭玉手搭在膝蓋上,看向面前的兩人,誠懇道:「我這次來,是來道歉的。」

「道什麼歉?」程頤夫婦不解。

……

「退婚?」剛踏進家門的程淵兮聽坐在沙發裡的宋青柔說了這個訊息,青年臉色一下子沉下來,他扯了扯領口的領帶,「他說結親就結親,說退婚就退婚,把我們程家當什麼了?」

宋青柔道:「你爸爸也是這樣說的。」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程家是心善,但不代表好欺負。本來同意結婚就是出於道義,他們家沒必要趟衛家的渾水。

程淵兮問:「理由呢?」

宋青柔道:「他女兒反悔了。」

程淵兮把領帶和西裝外套搭在沙發靠背,僅著裡面一件白襯衫,袖口折到結實小臂,聽他媽媽繼續說。

宋青柔道:「你衛叔叔說她是突然反悔的,在此前他也不知道,不奢求我們能原諒,但這個婚應該是結不了了,迄今為止婚禮籌備的開支他一個人出了,十倍賠給我們。」

程淵兮道:「咱們家缺這點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