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來了,程湛兮把燙過的餐具換給兩人,剛要動筷子,對面的靳斯月舉起了手機。
程湛兮會意地搭上鬱清棠的肩膀,笑著看鏡頭。
咔嚓——
程湛兮伸手接過來看了眼,滿意道:「不錯,發給我。」
靳斯月發到程湛兮手機上,程湛兮掃了眼亮起來的螢幕,道:「不許發給別人,群裡更不行。」
靳斯月做了個「ok」的手勢,看向很少說話的鬱清棠。
鬱清棠在看程湛兮,眼神專注,柔情似水。
靳斯月:「嘖。」
面前的美食突然就不香了。
御用攝影師靳斯月給她們拍了很多照片,擺拍的,抓拍的。有一回剛好下了點毛毛雨,她們走到一座石橋,程湛兮在橋上看風景,鬱清棠在湖邊的柳樹下,垂柳絲絲,斜風細雨裡,她撐一把透明的雨傘,靜靜地佇立在橋下,看向石橋的程湛兮。
河水從橋洞穿過,蜿蜒成一條細流,烏篷船停在湖面中央,兩旁河岸的簷瓦被雨水清洗得烏黑髮亮。
天與地之間,被雨霧連線起來。
遠遠的看過去,漂亮得像一幅水墨畫。
水墨裡最濃墨重彩的一筆動了,鬱清棠抬起傘面,目光含著溫柔淺笑,略微提高了一點聲音:「兮兮。」她說,「雨下大了。」
程湛兮聞聲回頭,冒雨從橋上快步下來,進了鬱清棠的傘下。
鬱清棠抬手替她捋了捋淋濕的長髮,服服帖帖地順到耳後。
程湛兮望著她,情不自禁眉眼彎彎。
靳斯月在避雨的亭子裡,一連拍了十好幾張照片,邊拍邊在心裡後悔沒有帶個專業相機。
靳斯月週日下午離開的,什麼都沒帶走,倒是給程湛兮留下了一堆照片。
程湛兮把畫素清晰的洗出來,裝訂成一本相簿,放在客廳的電視櫃,還挑了一張做了玻璃相框,擺在兩人床頭,日夜都能看到。
新的一週開始,鬱清棠受學校安排,和幾個老師一起去外省的某重點高中交流學習,參加會議,為期一個星期。
鬱清棠從訊息下來以後就悶悶不樂,一想到要和程湛兮分開一週她差點想找陶主任把名額讓給別人。
出發的前一天,程湛兮到後半夜才睡。
鬱清棠按著她的後腦勺,軟得像柳條一樣的腰肢搖擺起伏,不住地喘氣,程湛兮眼睛都紅了。
鬱清棠累及,終於睡了過去。
第二天程湛兮打車送她去高鐵站,一臉平靜地跟著她走到進站口。現在的高鐵站都是實名認證,不像以前送人能一路送到站臺,看著對方上車。鬱清棠回身,接過程湛兮手上的行李箱,先檢票進去,站在裡面向她揮手:「回去吧。」
她嗓音沉靜,聽不出異常,但她的眼神難過得無以復加,讓程湛兮懷疑是不是自己一轉過身她就會忍不住哭鼻子。
程湛兮從兜裡摸出身份證,在進站口閘機的感應區滴了一下,攝像頭掃過程湛兮的臉,確認無誤,閘機開門放行。
程湛兮堂堂正正地走了進來,停在她面前。
鬱清棠:「???」
鬱清棠:「!!!」
鬱清棠:「……」
鬱清棠看著她,詫異地問:「你什麼時候買的車票?」
程湛兮答:「你買票的後一分鐘。」
鬱清棠心口躥起一陣無名火,忍耐著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程湛兮語氣平常地道:「你沒有問我。」
鬱清棠眼圈紅了。
她這兩天等程湛兮睡著以後都不知道偷偷掉過多少次眼淚,耍她很好玩嗎?
程湛兮先帶她過了安檢,在候車室的椅子裡坐下,牽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