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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迴圈

宋斐雖然美其名曰站門口把風,但有屋頂上的何之問與喬司奇,他這屋簷下的其實就起個輔助作用。大部分時間監視夜色深處,時不時回頭照看一下屋裡。

哪知道這一看,就瞅見了戚言。

宋斐發誓他真沒有刻意去找那傢伙,只是在一片熱火朝天的豐收景象中,只有這人一動不動,對著手裡一張不知道寫了什麼的卡片發呆,實在想不注意到都難。

正疑惑加好奇,那頭的趙鶴先一步搶過戚言手裡的卡片:“看什麼呢,笑這麼噁心。”

戚言一時不察,卡片瞬間易手。

戚言從記憶中抽身,回過神來,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是啊,希望吧。”

希望這片廣闊土地上所有幸存的人安好,希望災難儘快過去,希望家園重歸寧靜。

宋斐沒說話,悄悄轉回頭。

仰望蒼穹,仍是一片深邃星空,彷彿從盤古開天地之後就靜止在那裡,任你世間滄海桑田,我自亙古不變。

快遞點就像阿里巴巴的寶藏,想都搬走是不可能的,到最後大家的揹包都塞得滿滿當當,也就不再繼續,免得拆出拿不走的好東西,徒增留戀。

這一次小夥伴們選擇帶走的仍有少部分食物,以防返回途中發生意外,無法及時回食堂時應急,但更多的是能夠禦寒的東西,像衣服絨毯等,只不過這樣的東西一兩件就已經是揹包的容量極限,所以總結這次的收穫——量少而質高。

“接下來我們去哪裡?”於梓晟沒有揹包,徒手拎著個寄大件的編織袋,裡面是好幾件棉衣、羽絨服。

武生班的戰友們一直沒透露自己的大本營位置,說提防也好,說考察也罷,總之直覺告訴他們,少說話。然而眼下再不說,就沒辦法往下進行了,總不能讓於梓晟矇頭蒙腦地跟著走。且不說他們總是要回食堂的,瞞住一時意義不大,萬一途中發生意外,慌不擇路的於梓晟再喪心病狂地敲了食堂玻璃,那這全軍覆沒得可就太冤了。

“食堂。”回答他的仍舊是戚言,一來其他小夥伴們沒辦法保證能夠這麼剋制地心平氣和地交流,二來戚言說話深淺有度,重點明晰,兼顧效率與安全。

“果然如此。”於梓晟露出一絲曖昧的笑,狡黠眼底閃著小小得意,“我就猜到你們會去那裡。”

“這還要多謝你,”戚言半真半假地說,“如果不是你把我們逼上梁山,我們也橫不下心破釜沉舟,硬闖食堂。”

“又來了,”於梓晟嘆口氣,彷彿心情十分無奈可憐,“你不用總提醒我。我幹過什麼,不會忘也不敢忘。”

週一律哼了聲,陰陽怪氣道:“是不是還每每午夜夢迴,萬般追悔,痛徹心扉?”

“嗯,”於梓晟苦著臉,毫無招架之力的軟蛋模樣,“這下你滿意了吧。”

週一律黑線,明明是懟對方,也懟成了,結果憋火的還是自己,這姓於的要成精了。

對於鬱悶到週一律,於梓晟沒有表現出什麼成就感,甚至像是毫無自覺,仍委委屈屈的,一副我這輩子都會為曾經做錯的事而愧疚的悽苦。

“要是能知道外面的情況就好了,”小分隊終於開啟返程腳步的時候,於梓晟忽然隨意提道,“說不定外面還有安全點呢。不愁吃喝,美死。”

小分隊沉默。

靜謐的夜風裡,只有刻意放緩放輕的腳步聲。

於梓晟在這種微妙的氛圍裡感覺到了某種啟示,凝視前路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眯了一下,聲音低沉而篤定:“你們已經有打算了。”

其實他並不篤定。

他在詐。

隊伍仍然在沉默中前行,就好像誰都沒有聽見他的話。

於梓晟勾起嘴角,他猜中了。

只可惜是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