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社會上的陌生人,這種環境聚到一起,該想的該做的都得是團結一致,互幫互助活下去。我們沒準備獨霸食堂,但也不可能讓你們□□,要想好好活,就得守這裡的秩序,資源共享,困難同當。咱們要對付的是外面那些怪物,不是同學,要有誰還想來陰的,那別怪我們不客氣。友情提示,我們不是人起來連我們自己都怕。”
“……”
“聽清楚沒,說話!”
“再來一口吧。”
“……黃同學你能不能等我說完話再喂他!”
卡滋。
卡滋,卡滋。
黃默沒有喂第二口,牆角的不速之客們還在消化宋斐的秩序宣言,整個後廚都處在一種灰頭土臉的靜謐中,於是這清脆的聲響愈發駭人。
站在臺案旁邊的李璟煜總覺得聲音近在咫尺,四下環顧後猛然彎腰,看向臺案底下。
一個單薄文弱的男同學正捧著巨大的白蘿蔔在那裡暗搓搓地啃,吞嚥得太兇,連皮一起嚼。
從殘留的蘿蔔上看,他可能從進屋之後就躲到這裡開始啃,只是剛才一團惡戰,此處此聲都無人注意。
“丁識淵?!”小鯨魚認出了一個社團的學弟。
少年怔住,蘿蔔脫手,咚地掉到地上又骨碌碌滾出去幾圈。他根本沒有察覺,只不可置信地瞪著忽然出現在眼前的熟悉面孔,恍若見到神蹟:“李璟煜?!”
眼圈忽然就紅了:“小丁!”
少年一聲哽咽,嗷地哭了出來:“老李——”
或許搞文學的天生就感性多情,富有浪漫主義色彩,於是一場同學驚喜重逢,愣是演繹出了我地下黨歷盡千辛萬苦終於接上頭的催淚場面。
武生班和化學十三郎們由著他倆在案臺底下抱頭痛哭,因為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給不速之客們分發食物。
二十九個同學顯然是餓極了,拿到吃的後再不管其他,就是個狼吞虎嚥。什麼敵友,正邪,過去和未來,生存與毀滅,都他媽見鬼去吧。
個別反射弧較長的同學還沒適應這種急轉直下的劇情,呆愣在那裡遲遲不敢伸手接食物。在他們的慣性思維裡獲得食物就必須你死我活,如今他們落敗,就該死路一條,最仁慈的也是扔在那裡讓他們自生自滅,怎麼可能在被武力制服後,又被分發吃的。
那可是吃的啊,吃一口就少一口的不可再生資源,瘋了才會跟別人分享?!
武生班和化學十三郎看在眼裡,特難受。剛才那場惡戰拉下來的仇恨不可能瞬間消散,可又確確實實沒辦法跟眼前難民似的這幫人聯絡到一起。
他們的行為看似前後差異過大,可當人的精神被折磨到了極限,被飢餓逼到了瘋癲,似乎做出什麼都不奇怪。
上一秒哭,下一秒笑,上一秒惡如厲鬼,下一秒弱如螻蟻。
人的意志力在災難絕境面前,脆得就像一張紙。
戚言走到三個病人身邊,把藥交給了林娣蕾,後者取過溫水,喂三個小夥伴吃了藥。趙鶴早在第一時間吞了消炎藥,這會兒跟吳洲、傅熙元他們守著狼吞虎嚥的不速之客。
宋斐總算能歇口氣,卻忽然又想到了什麼,連忙把王杉抓到僻靜角落,鄭重地問:“你那個炸彈放這裡安不安全?試用裝就那麼猛,正式版要炸了咱們不得跟著食堂一塊兒飛?”
“哪有什麼正式版啊。”王杉給了他一個“年輕人你還是太嫩”的老成眼神,“那是我拿土做的模型,真要是裡面都塞滿易燃易爆材料,我還活不活了,一個火星都能上天。”
“那你說的炸彈……”
“都是郝斌扔的那種微型摔炮。不是你說的嗎,重在恐嚇,不為歸西。”
“可你不能一件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都沒有吧,萬一遇見